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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謙益在見到吳爭時,跪在吳爭面前,老淚縱橫,他的第一句話是,“罪臣此時才真正明白……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吳爭默默地看著眼前這個可憐且可恨的老頭。
這老不死的,坑了前朝(弘光朝),又坑了義興朝,他的暗中投敵,害死了應天府中無數軍民,而且,他所掌控的戶部,直接導致了第二次應天府民變,繼而引發了政變。
而他自己,其實也沒得什么好處,雖說如今已經成了清廷禮部漢尚書,可誰都明白,這漢尚書和滿尚書的權力絕不能同日而語。但錢謙益付出的代價是,他的妻女至今下落不明,恐怕十有**已經不在人世了。
錢謙益老臉上的斑駁淚痕,實際上就是這個時代,讀書人的一個縮影。
明末政治昏暗,讀書人求變,本來這無可厚非,可他們的私心太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可以賣祖求榮,這不得不說是儒家的悲哀啊。
可如今,錢謙益又想回來了,而且是想戴罪立功了。
這讓吳爭非常為難,接受吧,心里就象吃了顆蒼蠅般惡心、難受。
可不接受吧,象錢謙益這樣的人或者這樣經歷的人,在北方太多了。
不給他們活路,將他們逼到對立面,那等于是加劇了北伐軍的傷亡。
吳爭收拾起心中的紛亂思緒,平靜地抬抬手,“起來吧……坐下說話。”
錢謙益抹了把老淚,隨從地起身,可畢竟年紀大了,連續撐了好幾次都起不來身,直到吳爭示意近侍攙扶,這才起了身,慢慢扶著椅靠坐了下來。
“殿下,叔王他……濟爾哈朗他改變主意了。”一旦說起政事,錢謙益就象換了個人似的,臉上再無之前的滄桑和凄涼,透著一種亢奮、異樣的興奮。
吳爭看著錢謙益這張溝壑密布的老臉,心中泛起一陣惡心,這就是個典型的政客,沒有立場、有奶便是娘。
可錢謙益不知道吳爭心中所想,他依舊興奮地道:“殿下放回博洛……實為一著妙棋,被博洛一逼迫,濟爾哈朗就不得不妥協了。”
“哦,怎么個妥協法?”
“回殿下話,濟爾哈朗令我轉告殿下,愿意促成兩朝休戰,并以黃河為界,與建興朝簽訂和約。”
吳爭慢慢拿起茶杯,隨意地啜了一口,他在思考著。
之前,他確實將以黃河為界,當作是改動此戰的最高目標,其實在發動此戰時,吳爭僅僅是想光復安慶、廬州、鳳陽三府。
如果當時濟爾哈朗能應下,雙方達成協議,吳爭應該是求之不得的。
可現在不一樣了,無數的人死于這場戰爭,整個建興朝臣民都發動起來了,如同箭在弦上,很難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