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激戰下來,雙方,不,三方傷亡士兵的血,染紅了河水。
被六千滿騎挾裹的孫可望,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勁,去做炮灰、馬前卒。
原本,隔河相抗,只要不是兵力太過懸殊,基本上守個十天半月不成問題。
可如今的戰斗,哪方沒有火槍、火炮,這么一來,跨度太小的河,基本就可以無視了。
試想,當如雨的炮彈砸下,還有哪個不要命的,會一直待在河岸邊上,等著阻擊渡河敵軍?
也就是說,火槍、火炮的射程,將原本的防線向后推了。
讓孫可望無比鬧心的是,督戰的那支滿騎,忠實地執行了阿濟格的命令,就是督戰,屁忙都不幫,就在后面看著。
兩天激戰下來,孫可望損失了三千多人,按這個速度,再四、五天,己部怕就不戰而潰了。
得想辦法啊,孫可望懊惱地思忖著。
可西面是商城,再說有滿騎堵著,不能考慮。
北面也正在交戰,如果北撤(逃),不管是遇見清軍還是明軍,那是找死。
那么,就只有向南了,可南面是湖廣,已經歸了大西軍,能去嗎?
孫可望突然眼睛一亮,如今大西軍主力全在商城,連李定國也在,正是湖廣兵力空虛之機,此時向湖廣轉進,那等于撿了大便宜了。
可身后那支滿騎怎么應付?
剛剛眼睛一亮的孫可望,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
如果說灌水岸邊是激戰,那么,固始之戰,就是惡戰了。
池二憨都打出了火氣,就差拎刀親自上戰場了。
第一軍的火力,在整個北伐軍中,都是翹楚。
可畢竟沒有裝備連發槍,軍工坊也造不出那么多來。
而敵軍全是騎兵,真正的滿騎精銳。
這樣兩支軍隊,打一場遭遇戰,恐怕就算吳爭指揮,怕也預判不出究竟誰勝誰負。
池二憨遇到了他最強悍的對手,敵騎的靈活機動,讓火槍齊射效果幾乎歸零,哪怕火炮(虎蹲炮)的覆蓋,敵騎都能在第一時間閃避游走。
而等炮聲一停,四散的敵騎就象餓狼般地反撲。
第一軍將士不得不上刺刀,借助構筑的工事御敵。
可這樣一來,等于是以己弱戰敵強,池二憨急得頭發都冒煙了。
“背水一戰!”在激戰的間隙中,不善言語的池二憨,沉聲對他的手下將領道,“王爺命令,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增援商城,如今建陽衛和左營已經在灌水邊接戰,咱們若是退了,這支騎兵就會沿河南下,到時后果不堪設想……我沒別的要求,只有一句話,跟著我!”
池二憨創造了一個奇跡。
那就是以步兵對騎兵反沖鋒。
居然,還勝了。
這一戰打慘了,池二憨所部八千第一軍精銳,戰后僅剩不足三千人。
而一萬敵騎,也傷亡四千多,如果按戰損,池二憨是敗的。
可敵騎最后退了,那就是池二憨勝了。
第一軍士兵都信奉吳爭一句話——把自己當成死人的,往往能活下來。
在池二憨的身先士卒感召下,每個士兵確實把自己當成了死人,在與敵接觸的那一剎那,主動引爆手雷、與敵同歸于盡的數不勝數。
但這不是池二憨致勝的關鍵。
真正致勝的關鍵是——劉放。
準確地說,是劉放的“大軍”在第一軍即將崩潰的時候,及時從側面夾擊了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