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一發重炮炮彈,就可以橫跨整個城池,從北門打到南門。
這樣一來,等于城中根本沒有什么后方,所有區域都在敵人的炮火射程之內。
好在是個軍事要隘,沒有什么百姓,否則,恐怕他們將首先成為此戰的祭品。
岳樂作戰部署得非常嚴密,以火炮不間斷轟擊城中,以火槍兵抵近射擊,吸引城上火力,然后就是火炮向城頭射擊開花彈。
這種戰術,北伐軍施得已經很順溜,可如今,敵人也用這種戰術,反用在了自己的頭上。
三天時間,魯之域損兵高達四成,如果不是戰前補充了八千兵員,按這種傷亡,城早就破了。
當一發炮彈象長了眼一樣砸在魯之域身邊不遠處時,兩個親衛迅速撲在魯之域身上。
待硝煙散去,魯之域被人拖出來時,那兩親衛已犧牲了。
魯之域看都不看一眼,吐出嘴里的沙土,怒喝道:“我軍的火炮呢,怎么不壓制敵火炮?”
一邊副將低聲道:“將軍,咱們的最后幾門火炮,昨日就已經被敵人炮彈炸壞了……。”
“放屁!”魯之域吼道,“都是那群新兵不懂操弄,咱們的炮比敵人射程遠多了……。”
那副將吶吶道:“咱們攏共就十二門火炮,可敵人火炮有數十門,咱們顧左顧不了右,待敵人炮兵陣地推進,射程就沒有什么用了。”
魯之域心里是知道的,只是挨了一炮彈,差點送命,心里不得力發泄怨氣罷了。
他狠狠地瞪了副將一眼,象是在說,要你說,老子不知道嗎?
那副將算是受了池魚之災了,他小心翼翼地道:“將軍,敵人兵力數倍于我,再這么守下去,怕是要全軍覆沒……。”
“你想說什么?”
“咱們守了整整三天了……盡力了,就算撤退,王爺也不會怪咱們,再說了,退到海州城,守起來也輕松些,畢竟海州城比這城大多了。”
魯之域突然抬腳,將副將踹了個四腳朝天,“本將軍受王爺所托,負守城之責,若沒有命令擅自撤退,你想讓本將軍被審判么……老子警告你,再說這等支援軍心的話,小心本將軍一刀砍了你!”
說到這,魯之域大聲喊道:“有活著的嗎……有喘氣的嗎?有就快上城墻,別他X的找你的長官了……上了城墻,不分官長……。”
城池真得太小了,方圓就三里地,喊得聲響稍大,怕是滿城皆聞了。
這一聲喊,冒出無數的人影,向北門涌去,而敵人連續的炮彈,在人群里開花,倒下是一片片的,可炮彈炸出的空洞,瞬間被人潮填滿,周而復始著。
那副將一把抱住魯之域的腿,泣聲道:“將軍,不能再這么抗了……三天下來,我軍傷亡四成……那可是您的嫡系,帶了近十年的兵啊……。”
魯之域猙獰地臉色頓時僵硬,新兵太多,不能用,首發之戰,只能讓老兵先往上推,帶著新兵熟悉戰場。
這樣一來,前三天里往上填的大部分是老兵。
這些老兵,跟了自己快十年了,跟隨自己抗清,清軍南下時反清,然后跟隨自己在杭州城外投了吳王,那時吳王還是個代指揮使。
可這一戰,遠比當時守海州更艱難,當時岳樂沒有那么多火炮,炮彈也沒有象現在那么密。
真的要死守嗎?
魯之域怔怔地抬頭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