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完淳神色也難抑激動,只是強捺著,他強作鎮定地應道:“監國親率右營與我等會師,集合左右營、建陽衛、第一軍四部人馬于河南地界,確實足以吞掉所有敵人了……看來,監國當日來固始,其實心中早已有了定策……不然,這三十萬大軍,豈是想調就調的……監國殿下高瞻遠矚,遠非我等可比擬的……。”
“正是……關鍵在于,這三十萬大軍的調動,就在敵人眼皮子底下,偏偏敵人瞧見了,還無動于衷……確實高明哪!只要敵酋阿濟格、吳三桂所部被擊潰,河南以西,再無可抵抗我軍橫掃之敵……東面徐州、青州之困,無須增援便可立解……妙,妙,妙,殿下下得一盤好棋啊!”
說到此處,廖仲平拱手道:“軍令在身,末將須立即返回營地……公爺,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唯有勝利,會師于順天府城下……你我自可相見,到時,夏某與將軍共謀一醉!”
“如公爺所言……公爺保重!”
“廖將軍保重!”
……。
馬車上閉目養神的吳爭,無由來的直打噴嚏。
在馬車外騎馬隨行的蔣全義,急忙靠近車窗,“王爺可是著涼了……可要召軍醫?”
“無妨。”吳爭懶懶地回道,“總有宵小惦記孤……無須理會,趕緊行軍,就兩天時間,必須趕到舒城。”
“殿下盡可放心,末將愿立軍令狀。”蔣全義精神極佳,大聲應道。
“孤此次調你部參戰,一是檢驗你部這半年多的訓練效果,二是在戰場上看看連發火器對騎兵集群沖鋒的效果空間如何……你可不要再瘋言瘋行,讓孤失望啊?!”
“末將理會得……這半年多時間,末將日日自省,再不會行差踏錯。”
“此戰關乎全局,只可勝不可敗……如今的關鍵在于晉王能不能撐到援軍到達……若是大西軍一潰,那此戰的戰果就大打折扣了。”
蔣全義在車外微笑道:“晉王是出了名的能打……況且雖兵力不如人,可畢竟有衛國公和池、廖二位將軍在側護持……應該能撐得住。”
吳爭不置可否,只是揮了揮手,蔣全義揚鞭前行催促行軍去了。
……。
馬士英身子蜷縮在車廂里,處于吳爭左側的角落。
看著這一路上悶悶不樂的馬士英,吳爭心里有些好笑。
這老貨老得象個孩子,但卻不讓人起雞皮疙瘩。
“怎么……怨孤沒將你留在應天府享福?”吳爭調侃道,“也是,如今孤接了監國位,你做為孤的近臣,如果留在京城……多少重臣高官貴胄富戶……還不得上趕子給你馬大人送禮陪笑,嘖嘖,萬人簇擁……那滋味,想想都令人艷羨!”
馬士英幽怨地看了吳爭一眼,“那滋味……馬某多年前品嘗過,可也就大半年的光景……好日子總是過得快……馬某痛定思痛,自覺有所感悟……這人哪,無論到了何時,都夾緊了尾巴做人!”
吳爭驚訝起來,“喲,老馬……你什么時候參禪了?”
“王爺勿要取笑……士英說得是實話。”馬士英正色道,“馬某可不是惦記著京城繁華,只是……王爺自己也說了,士英是您的近臣,可王爺布下如此大局,卻不知會士英一聲……王爺可知道,士英在京城那日子過得……無人待見不說,還得替王爺提心吊膽……!”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