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面河南,已經被吳三桂拱手讓于李定國,大西軍隨時可以東進,不用多,一萬人足以令清軍首尾難顧。
所以,喀喀木幾乎是掐著點,將己部駐留在關鍵位置——澮水南岸。
這樣,進可攻退可守,徐州告急,即可一日返回,若前方戰事不利,喀喀木便可率己部急馳增援。
這人,確實是個將才,戰場目光異常的毒辣、精準。
當然,喀喀木也沒想到,真正奔襲敵后的,不是淮安府北伐軍,也不是大西軍,而是鳳陽城守軍。
這太荒唐了,那時,鳳陽城正面臨著大軍進攻,守軍兵力本身捉襟見肘,居然派出了大部分的兵力,奔襲敵后,這種打法,恐怕喀喀木想破腦袋,也是不相信的。
他在接敵的那一剎那,想不通地認為,來襲的左右兩支軍隊,便是淮安府的北伐軍和河南方向的大西軍。
所以,戰機往往在靈光一閃時出現,也會在棋差一著時錯失,不可挽回、不可逆轉!
喀喀木的誤判,將原本一手絕妙的好棋變成了臭棋簍子。
……。
“蒼天……保佑吧!”
吳爭的嗟嘆,指得僅僅是鳳陽戰場。
既然已經救不了,那就不救!
吳爭果斷地放棄增援鳳陽城的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而是將目光轉向淮安。
吳爭迅速下令,魯之域、池二憨二部,即刻向淮安府清軍前鋒,發起猛烈反擊,力求打痛它。
同時令已經撤入揚州府的第一軍,轉身北向,固守淮安城,為魯之域、池二憨二部提供增援及戰術支撐。
吳爭的戰術思想是,當西路戰局變得不受自己掌控,那么,就必須去控制住東路戰場。
就算西路沈致遠、蔣全義最后敗了,吳爭也能靠著東路,生生將這場戰爭支撐起來,避免一路潰、全局潰的最糟糕局面。
由于預先的方略已經完成失敗,當吳爭的命令傳達下去之際,東、西路皆已無法完成在沿江接敵反擊的可能性。
所以,吳爭命令原本在靖江至龍灣一線的施瑯水師主力,出長江口轉北,加入到王一林、張名振水師突襲大沽口的行動中,而由此產生的變化,那就是,可以更多地運載剛剛整訓完成的新兵北上。
戰局從這一刻,有了截然不同的改變,這場原本被吳爭喻為誘敵深入再關門打狗的戰役,自此變成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的突襲戰。
吳爭的指頭,不斷地敲擊著地圖上被朱筆圈出的紅點,“……告訴王一林、張名振……在攻下天津三衛,必須死守……別怕傷亡太多,無論傷亡多少,孤都給他們補充,要人給人、要糧給糧、要彈藥給彈藥……孤只有一個要求,天津必須成為敵人腹地的一枚釘子,就如急流中的磐石……!”
這一日,江都城緹騎四出,隨之而來的,是整條長江北岸線上,無數軍隊異動。
太突然了,突然得令人無法適應,就象是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然后又被迅速按下了反轉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