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面戰場的局勢,逐漸明朗。
雖然岳樂所率清軍與北伐軍相峙于黃河沒線。
岳樂雖有心將北伐軍趕回黃河以南,但因西路大軍在鳳陽府大敗,岳樂也不敢再冒險了。
這就使得奉命由江都及周邊北趕的第一軍,有了足夠的時間,與魯之域吳淞衛、池二憨部會師。
同時,隨著時間的推移,戰備日趨完善。
有道是萬事俱備,唯缺東風了。
而吳爭在杭州府的隱而不發,讓事態漸漸平息,極大地保證了戰備后勤,按計劃順利地推進。
民眾的注意力逐漸被即將到來的勝利所吸引,全身心地投入這場戰爭。
吳爭的目光開始向西轉移,那兒有著華夏最廣闊的土地,更有一個必須除之的人……吳三桂!
……。
云華閣。
小樓六角飛檐,高三層,傍西湖而建。
它屬于西湖山莊的一部分。
原本是朱媺娖的大長公主府。
此時站在云華閣的頂層,迎著湖風,望著鱗鱗波光的西湖。
自有百般滋味在心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佳人已去,逝者不可追!
宋安在吳爭背后,輕聲稟報道:“從汝州府傳來的消息,晉王已經就任永歷朝監國位。”
吳爭微微點頭,這是題中之意,永歷朝遠在云貴,就算是自己將永歷帝血詔公之于眾,亦是鞭長莫及。
反而,無數人會因為希望破滅,而引發不可測的禍亂。
只有李定國接任監國位,才可以迅速團結起永歷朝各方勢力,畢竟,晉王在之前,實權已經相當于不加冠冕的監國了。
所以,接任監國位并不突兀。
“只是……。”宋安欲言又止。
吳爭輕輕嘆息一聲,轉過頭來,“小安,你我之間的情份,已經淺薄到話都不敢說了嗎?”
宋安跪下,輕泣道:“是我辦事不力,禍及老爺……更因我有不務實的綺念,才給了陳賊可趁之機……!”
吳爭伸手,拉起宋安,“這么多年了,還動不動就跪?”
“這事怪不到你。”吳爭和聲道,“人嘛,心中總會有些貪念,而且這貪念會隨著地位的提高而不斷增加……可心里想是一回事,去做是另一回事……都說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圣人,你家少爺這點心胸總還是有的……你啊,錯在于太不信你家少爺了……還跑去我爹那哭訴……道少爺我不知道嗎?”
宋安臉赫地低著嘟噥道:“我……我這不是怕少爺誤會嘛……。”
“那現在呢?”
“現在……。”宋安抬起頭來,眼神清澈地對視著吳爭,“都……過去了!”
“好了。”吳爭滿意地點點頭道,“收拾起心情,咱還有大事要辦……說吧,什么事讓你吞吞吐吐的?”
宋安答道:“是……按理說,晉王率軍至汝州府,攻略洛陽之后,該向西進軍才是。”
吳爭“唔”了一聲,“清廷這些年雖然將兵力向東收縮,可西北方向,仍滯留了大量零散的軍隊……晉王此去,正是清剿殘敵……怎么,有什么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