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以海心神定了,他悠悠道:“愛卿啊……朕這幾日在想……何必呢,人心已不在明,真正心有執念的是朕和你們……朕有些后悔上岸了……朕想回島上去安生過日子……!”
熊汝霖大驚,“陛下任重道遠,切不可因事頹廢……!”
朱以海搖搖頭,“朕就是心中苦悶,發發牢騷……愛卿莫在意……朕知道,回不去嘍,就算朕想回,那些人也不會答應……吳爭他……也不肯答應啊!”
熊汝霖愣住了,他怔怔地直立著,看著一臉沮喪的朱以海,許久,熊汝霖撩起衣擺,跪在朱以海面前,“君辱臣死……臣有罪……是臣無用!”
“不怪愛卿……真不怪愛卿……是朕無用,無力挽回這片天下……無力拯救子民……!”
說著說著,朱以海大哭起來。
結果,君臣二人相擁而泣,直至嚎啕痛哭。
……。
世間事,往往都是這樣。
沖在最前面的,永遠是炮灰,而真正漁翁得利的,卻是那些不露面的。
沈半城沈晉財,春風得意。
獨子有了出息,貴為伯爵,光宗耀祖啊,雖說不比吳爭監國,可天下監國有幾人?
沈半城自然不會去與吳家比,他很會滿足。
如今往沈家送禮者絡繹不絕,而且這送的禮高得嚇人,人家是一箱箱往里抬,而往沈家送禮的,那是一車車地往里載啊。
可沈半城在心滿意足之余,不免有些忐忑,禮,會不會太重了?
他甚至不知道,兒子在外知道這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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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禮重過頭了,反而覺得燙手了。
這不,沈半城找兒媳東莪商量了。
“咳……媳婦啊,忙著呢?”
沈半城半側著身子站在門邊,對屋內東莪說道,因為兒子不在,他一個當公爹的自然不好入內,免得惹人非議。
東莪聞聲,從兒子的搖籃邊起身,笑著迎出外,“公爹來了……請屋里邊坐。”
沈半城猶豫了一下,朝簾子里看了看,見有侍女在,也就往里走了。
“公爹找東莪……有事?”
東莪見沈半城吞吞吐吐地,會意到沈半城定是有事,于是點了一句。
沈半城躊躇道:“……如今,致遠不在家……家中不斷有人送這一車車金銀……我真是心中忐忑、夜不能寐啊……萬一……咳,我是說萬一,害了致遠……那該如何是好?”
東莪的目光一閃,她知道,沈半城終究會從真實的驚喜中,回過神來的。
東莪微微一笑,道:“其實兒媳也覺得此事不妥……再怎么求人辦事或者是攀附,也不該這么個送禮法……要不,咱們把禮退回去?”
沈半城一愣,臉色數變,退回去?
那還真舍不得!
吃進嘴里的,再吐出來,對于一個守財奴而言,那真是如刀剜肉,還是心頭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