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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以海想著想著,又哭上了,“首輔……王卿,那朕……朕今日又該如何是好……朕不是自己想登基……是他們慫恿煽惑朕的……其實朕也越來越覺得這事荒唐,明明建興朝有朝廷,新君登基居然不在京城……說好萬民擁戴的……可朕登基時,就數十人見證……朕識得的,也不過七、八人……而今,城中民眾反對之聲此起彼伏,令朕如坐針氈、日夜不得安寧……可王卿哪,朕也是騎虎難下、回頭無岸啊!”
看著這個說哭就哭,卻依舊聲聲自稱朕的朱以海,王翊開始時尚感覺一絲憐憫。
但有句話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想到這,王翊有些慶幸,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殿下聽臣一句良言……回頭還來得及。”王翊真誠地勸道,“趁著大錯尚未真正鑄成……回頭有岸哪!”
“真有岸?”
“吳王不是個嗜血之人,殿下可以想想,六七年間,吳王手上可有沾過一絲宗室之血……?”
朱以海剛聽時,還點了點頭,可突然叫道:“不……大長公主,就是死在他的手上!”
王翊一愣,竟無言以對。
朱媺娖確實死在吳爭手上,連吳爭都沒有自辯過,而王翊當時并未在場,又怎能明白詳情呢?
朱以海驚恐道:“他會報復朕……他一定會報復朕……朕記得,當年朕還失手推倒吳王側妃,導致吳王側妃小產……他一定會殺朕!”
王翊怎么也沒想到,本來已經行之有效的勸說,會因這么一坎,而要前功盡棄。
可王翊確實沒有辦法了,他的心性,無法說服自己去哄騙朱以海。
然而,令王翊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朱以海突然一改驚恐的臉色,問王翊道:“王卿能保證……朕若退位,他不會害朕性命嗎?”
王翊張口結舌,一時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可朱以海還在繼續,“朕還能是王爵嗎……朕可以再回陳錢山那海島上去,絕不妨礙他……甚至,朕還能詔告天下,讓位于他……王愛卿……王愛卿?!”
王翊突然間想哭,曾幾何時,自己堅定地反對吳王,擁戴監國魯王登基為帝。
甚至于在朝堂上當眾喝斥時為鎮國公的吳爭。
可現在,王翊想起這些,竟有一種發現自己一番心血付諸東流的崩潰感覺。
被朱以海一催,王翊才回過神來,甩了甩頭,收拾起心中亂緒,也是,這時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
“殿下放心……臣以項上人頭作保,保殿下無虞!”
朱以海追問道:“此話可當真?”
“臣雖為臣,卻是一言九鼎!”王翊昂首答道。
“那就好……如此就好。”朱以海連連點頭,然后問道,“那朕……那需要朕做些什么,王卿盡管說來,朕無有不應。”
王翊道:“殿下務必要保證城中民眾安全,保證吳翁、王妃及王府中諸人安全……。”
“這容易!”朱以海毫不猶豫地道,“朕打登基始,就沒想過為難吳伯昌和王妃們。”
“還須保證錢肅樂、張國維等人安全……。”
“這……。”朱以海躊躇起來。
“殿下何事為難?”
“非朕不應王卿所請……只是,如今城中諸事皆由周如璋全權施為,錢肅樂、張國維公然聚眾謀反,事敗被擒,如今人在周如璋手中……朕的旨意,怕也……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