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煌言哭了。
在聞聽張國維戰殞的死訊時,他哭了。
他隨后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調動按察司衙門三百執法兵,直撲周如璋的府邸。
這恐怕是周如璋怎么也想不到的事了。
全城皆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恰恰是他自己的窩,才是兵力最空虛之處。
也對,周如璋怎么會想到,此時城中還有足以威脅到他的存在。
周府不是沒有府衛,但不多,起初是周如璋官爵不夠,而剛剛升任首輔的周如璋,甚至還沒來得及將部署捧場之事提上日程。
或許,越安全的地方,反而最危險吧。
當夜,城中四面八方,無數的民眾自發地聚集起來,各個方向,硝煙開始彌漫。
周如璋慌了,還好范永斗他們沒有放他鴿子,范永斗甚至將山莊中所有剛剛入城的清兵,全部調來增援周如璋。
但兵力依舊是捉襟見肘。
當地自發而起的民眾,顯然都這些清兵更熟悉城中的地形、街道,他們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逃,而清兵一離開,他們又復出了。
這樣大的城,單靠著“平亂軍”和數千清兵,想短時間剿殺這些“反民”,真的是太難了。
……。
當張煌言率部擊潰十幾個周府府衛,沖入周府。
將刀架在一臉驚愕的周如璋的脖頸上的時候,張煌言甚至就想揮刀一快的。
可他的心性、理智,戰勝了他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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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全城的“平亂軍”和清兵,還在施虐。
“想死想活?!”張煌言一壓刀身喝道。
周如璋呼痛,一道血絲斜著從他的脖子流下,刀鋒快利,切入肉中了。
“螻蟻尚且偷生……周某自然想活。”
“那就令亂軍投降!”張煌言如釋重負地喝道。
然而,周如璋哭喪著臉,道,“玄著兄……。”
“啪”地一聲脆響,周如璋捂臉一聲“哎呦”。
“你也配與我稱兄道弟?!”
周如璋趕緊改口,“張大人……不是周某不肯,而是平亂軍……啊不,是亂軍,此時他們……已經不是周某下令就肯聽的啊!”
張煌言驚悚起來,厲聲道,“他們是你聚集起來的,怎么可能不聽你的……說,那他們聽誰的?”
周如璋顫抖著身子,與早先在朝堂之上叱咤風云的模樣,那就是天壤之別。
“這些人并非皆是周某集結來的……而是城中,還有周邊世家、豪門、富商,各家的護院、家仆……實話講吧,沒撒出去之前,他們確實聽周某的,可撒出去之后,周某已經指揮不動他們……張大人之前也領過兵,這不是軍隊……無法令行禁止啊!”
張煌言目瞪口呆,原以為擒賊擒王,可以一舉平亂,可哪想,這只是個傀儡。
他憤怒地一腳踹倒周如璋,拿刀尖頂著周如璋的鼻尖,道,“那誰能使喚得動他們?”
周如璋苦著臉道:“除非是全城亂民被平定……否則,沒有人能阻止他們……。”
張煌言怒火中燒,揚刀喝道:“既然如此,留汝何用?!”
一刀正要揮出。
滿心恐懼的周如璋突然心念一轉,急呼道:“有人……有人能阻止他們!”
刀已經堪堪揮到周如璋的頭頂,幾縷發絲緩緩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