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到錢瑾萱心里去了,她臉色有些發青起來。
若說莫亦清之前的話,對錢瑾萱只是一種觸動,那么,接下來的話,就令錢瑾萱真正急了。
“……都說帝王無情,可終究是一家人吧……夫君能為了他的大事,不顧錢公、我爹性命……。”
錢瑾萱厲聲道:“住口……豈能拿你爹與我父親相比?”
莫亦清忙改口道:“姐姐息怒……妹妹是情急失言了……妹妹只是想說,萬一夫君加罪于我阿耶……或者是加罪是姐姐兄長……那可如何是好?”
錢瑾萱霍地起身,“胡說……夫君又非不明事理之人,況且令祖父莫老并無參與此次政變,而我兄長更是領兵在北面為國爭戰……!”
“可錢公……死了!”莫亦清緩緩說道,“接下去,是我父親……然后,又會是誰……想來,夫君如今最為忌憚的就是令兄和我的阿耶了!”
錢瑾萱臉色鐵青起來。
人性,只要一旦將事往壞里想,就會越想越壞。
如果父親真是因吳爭謀劃此變送了命,那么,兄長在北面領兵作戰,就不是置身事外,反而身陷局中。
因為,手中有兵權,就是原罪。
“不必再說……我這就去見夫君!”
看著錢瑾萱急步沖出門外,莫亦清淚眼婆娑,吶吶道:“姐姐……別該我,我只是想保我爹的性命!”
……。
錢瑾萱自然是見不到吳爭的。
吳爭已經離開杭州城。
三路大軍合圍順天府,濟爾哈朗已經派使前來,答應了吳爭所有條件。
也就是說,接下來該商議接管順天府事宜了。
吳爭能不立即北上嗎?
就算城中此時有天大的事,亦擋不住吳爭北返的步伐。
在安排完杭州城中諸事,吳爭是連夜從碼頭上船,經海路北上了。
錢瑾萱撲了個空,得知吳爭竟吝于見她一面,這讓錢瑾萱心里想得更多了。
帶著一肚子憂郁、氣憤、不滿、怨艾的錢瑾萱,隨即出府,回了娘家。
到了錢府之后,她提筆親書了一封信,派人從陸路快馬急遞北面。
……。
莫亦清想干什么?
沒別的,就是攪混一池水。
因為她父親罪當該誅,講道理,是沒法救的。
只有局面再亂起來,或許才有可趁之機。
莫亦清的消息遠比錢瑾萱靈通。
她掌過一年長林衛,想要探聽出不是機密的消息,還是便利的。
做為王側妃,了解吳王行蹤不難。
也就是說,她在與錢瑾萱說那些話的時候,心里沒有一絲擔心,因為錢瑾萱短期之內,根本找不到吳爭印證或者得到吳爭的解釋。
而誤會這玩意,只要心中有了,想要解開很難,因為誤會雙方,只要有一方無意聽解釋或者不想解釋,那就會越來越難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