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煌言在邊上聽了,心中一震,“吳翁的意思是……?”
“宋安呢?”吳伯昌突然問道。
“城中人心不穩,我不敢輕信任何人……只有宋大人的長林衛可信,所以,我令他領長林衛和劉元部、秀水民團,控制城門……。”
“唔……。”吳伯昌點了點頭,“只要杭州城還在控制之中……就好!”
張煌言吃驚地看著吳伯昌,“吳翁……那王爺那邊呢……得調兵去救啊!”
“不。”吳伯昌搖搖頭,堅定地道,“我兒無須咱們去救!”
“這……何意?”張煌言瞪著吳伯昌,他是真不明白,哪有父親聽到自己兒子處境兇險,而不急著去救的道理?
吳伯昌突然笑了笑,道:“張大人,勞你放出風去……老夫也替我兒……立世子!”
張煌言這下更是目瞪口呆了,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雖說做父親的,在情況緊急時,替兒子立世子,倒也有前例,可這也太……冷血了不是?
哪有人聽說自己兒子陷入險境,做出的反應是先立世子的?這不是盼著兒子死嗎?
吳伯昌見張煌言沒有反應過來,解釋道:“不管是朝廷還是大將軍府,所有人的愛昧皆來自于對那位置的歸屬……我兒身陷險境,但只要世子一立,我兒便性命無虞!”
見張煌言還沒理解,吳伯昌抬手點點張煌言,道:“關心則亂,看來張大人是真心關切了……其實道理很簡單,此次變故,眾多可以決定局勢之人,都在觀望,態度不明……為何?那就是沒有主心骨……世子一立,就算我兒遇難,大將軍府也后繼有人……試問,這天下還有誰敢冒著承受我吳家雷霆之怒的風險,去殺害我兒呢?”
這話說得著實有氣勢,令張煌言瞬間會意過來。
也對,吳爭雖是監國,可權力已經與皇帝無異,就缺了個名份罷了。
立了世子,相當于是太子。
吳爭若有不測,也后繼有人,自然許多人的心就定了,那么那些堅定的反叛者,就會顯露出來,這樣敵暗我明的困境就會改變。
至少,知道敵人是誰,何所圖。
“可……王爺那?”張煌言確實是擔心吳爭,論起來,他是唯一一個,與吳爭交心之人。
吳伯昌道:“張大人放心……我兒應該是有驚無險……沈致遠這孩子,老夫是知道的……做出這樣的事來,無非是想逼我兒放了他爹和東莪……至于錢翹恭,呵呵,這孩子或許是聽了他父親遇害,氣頭一上來……將氣撒在了我兒頭上……罷了。”
張煌言突然覺得想笑。
天大的事啊,被面前這個足不出戶的老頭這么一分析,嗨,好象什么事都沒有。
“那二位王妃……?”
吳伯昌淡淡一哂,“世子一立……她們自然就現身了。”
有道理啊!
周思敏死了,正妃理所當然就是吳狄的母親,兒子立了世子,王妃怎能不現身?
杭州城所有城門皆在控制之中,二位王妃想出城,或是被歹人挾持出城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也就是說,二位王妃極可能是被什么人或什么事牽絆住了,亦或者……自己無意露面,也只有這幾種解釋,才合乎邏輯。
張煌言此時心頭輕快了些,忙拱手道:“多謝吳翁賜教……我這就去安排!”
……。
一個是心傷了。
丈夫坐視,甚至有可能是授意自己的父親,為他的大業去死。
這讓錢瑾萱心里涼透了。
她不是沒有主見,而是自認有太多的證據,皆指向了吳爭。
加上莫亦清那番話,讓錢瑾萱篤信是吳爭策劃了這個局。
她想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