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想做什么?”吳爭冷冷問道。
“我想報仇!”錢翹恭睜著血紅的眼,厲聲道。
“好!”吳爭抬手指著錢翹恭,“你腰間有劍,盡管施為!”
沈致遠大叫一聲,“使不得!”
錢翹恭怒瞪著吳爭,僵持片刻,突然坐地,“哇”地一聲痛哭出聲。
沈致遠愣住了。
吳爭不說話,任由著錢翹恭放聲嚎哭。
過了一柱香的時間,錢翹恭哭聲漸止。
吳爭嘆了口氣,道,“其實你心中應該很清楚……我非主謀亦或是兇手……至于瑾萱的信,我也不明白……卻也是最擔心的!”
錢翹恭臉色急變,霍地抬頭,急嚷道:“不……絕不可能……妹妹貴為王妃,怎會……!”
話雖然說得堅定,但說到后來,中氣明顯不足了。
錢翹恭只是人方正,不是傻,相反,他不比吳爭、沈致遠笨。
他不在杭州,都能揣摩到父親的心思,想到吳爭不可能是主謀之人,那素來冰雪聰明的妹妹,怎么可能執意指證吳爭是主謀呢?
錢翹恭不想去想,他真的不愿意去想,因為唯一的可能,就是……妹妹參與進了這場亂事。
理由也只有一個——世子之位!
這理由對錢翹恭是一種極大的煎熬,父親死了,四位叔叔陣亡二人、自殺殉國一人,如今他的親人不多了……!
錢翹恭瞪著吳爭道:“……那之前,你回杭州,為何不想王妃說清楚……你是不是已經在懷疑王妃?”
這問題問到了吳爭的心里。
吳爭默然。
“你講啊……是不是眼看著王妃一步步走錯,你也坐視……不加阻止?!”錢翹恭聲色俱厲地喝問道,“在你眼中,王妃……從來就不如那位置重要……是不是?”
沈致遠慢慢地后退了幾步,下意識地淡出了二人之間的爭執。
在他看來,他更愿意相信錢翹恭的指責。
吳爭慢慢起身,走在門前,仰頭望著夜幕中,一閃一閃的星星,“我入杭州城時,岳丈已經遇害……若瑾萱確實參與了此事,那說清楚何用……若換作是你,你會作何選擇?若瑾萱示參與此事,不說清楚又何妨……清者自清,無非如此!”
錢翹恭愣了許久,他確實在捫心自問。
吳爭這話說得沒錯,當時錢肅樂已經遇害,若錢瑾萱真的參與了這場亂事,那等于背叛了吳爭,也背叛了父親錢肅樂、背叛了錢家,那何必說清楚?
若錢瑾萱是清白的,那就不必說清楚,錢肅樂已經死了,那就得讓他的死,有價值!
“那……那你為何不殺鄭森,替我父親報仇!”錢翹恭說到鄭森時,恨得咬牙切齒,令他本來英俊的臉,顯得有些猙獰起來,“是不是……鄭森也是你的一步棋……否則,他害死我父親的罪證確鑿,你為何不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