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如果真能以理服人,那華夏數千年的歷史,就不會被稱為一部戰爭史了。
夏完淳、施瑯其實都認為自己是聽錯了。
因為吳爭說的,應該很可能是——以力服人才對!
別人不知道,夏完淳卻清楚。
幾乎在一夜之間,所有可以成為新君依仗之人,被悉數擒獲或監禁起來。
這便是吳爭的手段,要么不動手,動手便讓對手不得翻身!
如今新君唯一可以依仗的,也只有城中禁軍和右營部分軍隊了。
關鍵是,新君至今還不知道。
看著面向京城方向昂首而立的吳王殿下,夏完淳的眼中是欽服,而施瑯有眼中,是興奮!
因為施瑯明白,自今日起,他已經真正進入了吳王勢力的核心層,這能不讓施瑯興奮嗎?
就算加上吳爭隨身親衛,也不足四千人。
吳爭自然不會傻到去攻城。
吳爭在等,等宋安的到來。
也等著應天府得到消息,自然是那些被依仗之人,被一網打盡的消息。
如果能兵不血刃,了結此事,吳爭依舊不想刀口向內。
吳爭希望,斷了她的念想,令她回心轉意,別對父親不利,至少,別一條道走到底,誤了卿卿性命。
……。
然而,很多事,吳爭還是過于自信了。
吳爭信陳勝、信池二憨,可惜的是,陳勝、池二憨也有信的人。
譬如沈致遠,再譬如錢翹恭。
吳爭并未當面與陳勝、池二憨講清楚整件事,而只是派人傳令,扣押沈致遠二人,解除他們的武裝,但并未說明理由。
這使得二人雖然被扣押起來,但陳勝、池二憨皆認為,吳王可能是誤會了這二人。
道理很簡單,這二人絕不會通敵。
在陳勝、池二憨這兩個一根筋的人而言,他們的敵人,就只有清軍。
所以,雖然沈致遠二人被扣押,其實就只是被限制了一定的自由。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沈致遠、錢翹恭同樣以一席酒宴,灌翻了陳勝、池二憨,然后連夜出城,返回各自營地。
好在風雷騎的主體,畢竟是北伐軍,錢翹恭無法說動全員隨他異動,只帶走了三、四千騎。
可槍騎就不同了,沈致遠一聲號令,皆追隨而去。
這二人的軍隊皆是騎兵,一夜之間,迅速南下。
在次日天亮之后,陳勝、池二憨才回過神來,而這時,已經無計可施,只能一面知會王一林、張名振水師由天津衛攔截,一面派人急報吳爭。
一場內戰的陰云,開始不可逆轉地漫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