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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致遠突然開口道:“這些糟心事,不提也罷……說到底,咱們終究還是同朝為臣,如今北伐功成,天下歸心,急須咱們戮力同心,為天下生民造福……想當年,咱們在紹興府,一心所為的,可不就是今日嗎?”
吳爭看著沈致遠,微笑道:“你說得沒錯……當年飽讀兵法的小秀才,如今已是掌控兵馬的大將軍……恭喜啊!”
沈致遠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其實……我知道我做得不光彩……可真不能怪我,你是知道的……我心里一直有她!”
“我知道!”吳爭點點頭,“或許換作是我……也會這么做……回去吧,我不怪你們!”
沈致遠慢慢起身,向吳爭拱了拱手,然后轉向錢翹恭,“那你……真要隨他回杭州府?”
“哼!”錢翹恭別過臉去,“道不同,不相為謀!”
沈致遠點點頭,“強扭得瓜不甜……我不勉強你……那就山水有相逢吧!”
來時二人,去時一人。
吳爭和錢翹恭并肩看著沈致遠策馬而去。
“你真認為,是我害死了岳丈?”
“嗯……真實時,是這樣。”錢翹恭悶聲道,“加上妹妹的來信……不能讓我不猜疑!”
“那什么時候發現不對的?”
“知道她要下嫁沈致遠的時候。”錢翹恭懊惱道,“所有事,只要摻雜了別的……就會變味!”
吳爭聞聽一愕,強忍著,拍拍錢翹恭的肩膀道,“精典……這話,真他X的精典啊!”
“你真能……原諒我嗎?”
吳爭又拍拍錢翹恭的肩膀,道,“你都能棄伯爵位如糟粕,我為何就不能原諒你……況且,岳丈之死,我確實有責任……若是我當時態度明朗一些,或許,岳丈能賣我三分面子!”
這話,錢翹恭自然是不信的,因為他太清楚他爹的脾氣了,決定的事,怕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可錢翹恭還是感激吳爭這番寬慰之語,他沉默下來。
看著車窗外的景色,吳爭悠悠道,“……我以為,改變時下人心,慢則十年,快則五載……可惜,至今七年過去……依舊如此!”
錢翹恭悶聲道:“怕是……你用的人不對!”
這話讓吳爭心頭一震,他聽懂了錢翹恭話中的意思,其實這話不只是錢翹恭說過,冒襄說過,李颙也說過,甚至陳子龍臨刑前也對他說過。
可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做起來,并不是容易的事。
世人的觀念,經千百年養成,這就象一幢已經建成的房子,想要改動結構,何其困難。
當然,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拆毀重造。
可人畢竟不是房子,死了,就找不回來了。
吳爭嘆息道:“……他們都不明白,這至尊之位對于我而言,其實就是雞肋……人這一世,該做的事多了去了,將自己困于一個四方城內,天天面對著那些奸詐的老頭兒……有意思嗎?”
錢翹恭象看怪物般地看著吳爭,突然開口道:“我……日后還能帶兵嗎?”
吳爭沒有回答。
“其實……我可以做個千戶,甚至做個團長……。”錢翹恭有些激動,“我知道,風雷騎……我是回不去了……!”
“回了杭州……再說吧!”吳爭輕嘆道。
錢翹恭神色黯然。
不管錢翹恭本意如何,叛了就是叛了,如果可以什么事都沒有,又官復原職回到風雷騎,那兵就沒法帶了,如何服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