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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爭聽了,突然心里一動,很可能是朱媺娖刻意在保護龐天壽……或者說,朱媺娖兄妹倆都在保護龐天壽,朝堂上下,或許就瞞了自己一個人。
吳爭心里苦笑,人一旦站的位置高了,往往會忽略鼻子底下的情況,或許,這就叫燈下黑吧。
吳爭將耶穌會的大致情況,與馬士英講了一遍,“雖然孤還不能判定教會究竟想做什么、什么目的……但孤猜想,教會應該原本是想把大明變成一個教會國家,只是橫生變故,張獻忠誠、李自成起兵造反,大明亡了……之后,他們還想同化本王,這就有了先前不肯賒賣火器,后又突然同意了……孤還以為,是孤掐住了他們的脖子,不想,是他們想同化孤……狼子野心啊!”
吳爭恨恨道,“如此說來,大長公主與陳子龍、錢肅樂突然發動政變,背后是教會在作祟!”
馬士英聽得一臉驚恐,“歐羅巴人遠在數萬里之外,竟會有如此野心?”
吳爭感慨道:“大航海讓這些賊人有了更大的目標……老馬,孤欲徹底端了各府縣的教會,可又投鼠忌器,擔心傷了無辜民眾……你有何良策?”
馬士英思忖起來,吳爭沒有催促。
許久,馬士英抬頭問道:“如果按王爺所猜測,大長公主與陳子龍、錢肅樂政變背后是教會在作祟,那么魯王是由錢肅樂等人迎回陸地的……想來魯王應該也可能入了教,至少魯王應該知道些什么。”
“何意?”
“審訊魯王……。”馬士英斟酌著,“然后定其不赦之死罪,通告天下……擇日行刑!”
吳爭皺眉,“孤強行索要朱以海,確實有意殺朱以海以儆那些刁猴……可也用不著這么大張旗鼓吧?”
馬士英解釋道:“不管魯王是否是教眾,但魯王是政變中不可或缺的一環,況且,如今宗室之中,唯有魯王幸存……利高者疑,臣猜想,若王爺欲殺魯王的消息傳出,或可逼迫幕后之人現身!”
吳爭想了想,恍然大悟,“高明……老馬,你要立功了!”
可馬士英卻沒有吳爭意想中的欣喜,反而馬士英目光憂郁地看著吳爭。
吳爭被這目光看得很不舒服起來,皺眉道:“老馬,過了吧?”
“王爺可有想過,如果……臣是說如果,當今天子……也涉足其中,那……!”
吳爭悚然,這不是不可能,可如果可能,那事就大了。
朱辰妤幾乎是完全繼承了朱慈烺、朱媺娖兄妹在應天府的數年經營,關鍵是,朱辰妤掌控著織造司,就算不計織造司每日的流水,就說織造司下百萬計的織女,便是一個不可小覷的力量。
吳爭沉聲道:“休要危言聳聽……她是天子,難道……還想削弱君權,為他人作嫁衣裳嗎?”
這話粗聽確實是有道理的,皇帝嘛,哪個想把權力分割出去,政教分離實際上就相當于削弱了君權,甚至于可能出現教在政上的格局。
沒有一個神經正常的皇帝會這么做不是?
可馬士英一句話,就將吳爭的強辯擊得粉碎,馬士英幽幽道:“王爺不也想著……虛君實相嗎?”
吳爭一時語塞,好不容易緩過氣來,恨恨地瞪著馬士英道:“這能比嗎……虛君實相與政教分離完全就是兩回事,絕不可同日而語!”
“臣的意思,也是說,未必天子不會主動放權。”馬士英輕輕道,“再則,雖說新君得到宗室、士族及不少商人,乃至無數民眾的擁戴,可王爺也應該明白,如果沒有人在背后為新君收攏、指揮這些散亂的力量,新君怎么可能在幾乎完全掌控在王爺手中的江南,發動了這場政變?反之,若背后是尋常人,又怎能服眾,又怎能被新君完全信任……王爺……難道在不明白嗎?”
聲音雖輕,可聽在吳爭耳朵里,如同驚雷一般。
“你……你究竟想對孤說什么?”吳爭已經是出離的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