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王令,等于已經宣判了朱以海的死刑。
哪朝哪代,也沒有赦免謀反罪的先例。
一時間,江南各府縣輿情紛紛、暗流涌動。
不過,與之前的民亂不同,百姓更象是,事不關己,也對,天上神仙打架,與我等升斗小民何干?
不如搬把椅子,吃瓜看戲,酒肆茶樓,一時間,人滿為患,所聊之事,皆與公審有關。
……。
馬士英這著,確實高明啊。
打蛇打七寸,一擊便中要害。
吳爭很清楚,西方教廷根本沒有實力來顛覆華夏政權,它只是想要演變,將華夏變成一個天主教國家,經在華夏的大批傳教士,從而達到遠程遙控的目的。
那么,它就需要一個代言人。
很顯然,天下已經沒有比朱以海更適合的人選了。
雖然吳爭不知道,朱辰妤究竟涉足其中多深,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朱辰妤不傻,已經坐上那位置的,就算之前答應了教廷的要求,那之后也會毀諾。
那么教廷必然需要一個可以鉗制朱辰妤的人選,朱以海,也是最適合的那個。
王令頒布之后,吳爭就剩下等候了。
這叫守株待兔!
……。
有人來了。
然而,吳爭等來的,不是他想象中的幕后黑手。
而是……他爹,吳伯昌。
吳爭不得不打起精神來,迎他的父親。
“爹怎么來了?”
“逆子許久不來給老子請安,老子我就只好反過頭來,來給逆子請安了!”吳伯昌吹胡子瞪眼,怒視吳爭。
吳爭忙賠罪道:“請爹恕罪……兒子這些日子確實是……忙!”
“哼!”吳伯晶一屁股坐下,“就沒見過你哪日不忙的!”
吳爭訕笑著,轉頭沖黃昌平喝道,“還不奉茶……真沒眼力見!”
“爹,您這么早來……真就為了訓斥孩兒沒來請安?”吳爭一副嘻笑狀。
吳伯昌慢慢端正臉色,瞪了吳爭一眼,“公審魯王,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早和你說過,此時吃虧是福、應以和為貴嘛!”
吳爭一臉委屈,“可朱以海陰謀反亂,造成杭州府及周邊數以千計的軍民無辜喪生……此罪世人皆知,孩兒總不能……包庇吧?再說了,這是由按察司擇地公審,與公于私,孩兒也不能阻攔不是……否則,怎么治民服人心?”
吳爭慢慢直起彎著的腰,看著他爹,道,“爹今日是來替朱以海說項的?”
吳伯昌皺眉道:“我為何要替他求情……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嗎?!”
吳爭平靜地道:“那就請爹回去吧……此是國事,非家事……孩兒自有打算。”
吳伯昌被兒子這么一懟,先是一愣,而后大怒,起身四處左顧右盼。
吳爭苦笑不已,“爹,這兒沒家法……要不,孩兒派人去您宅子取?”
吳伯昌霍地直身,愣愣地看著吳爭,最后,一跺腳,怒沖沖地走了。
黃昌平在房外見吳老爺子挾怒而出,趕緊進來,四下一打量,“王爺,老太爺……?”
吳爭平靜地道,“派兩人暗中護送我爹回去。”
黃昌平疑惑地應道,“是……卑職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