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伯昌借著酒意,搖頭晃腦起來。
吳爭也大致聽清楚了這個局的來龍去脈。
“這么說來,爹主動去應天府……對孩兒說是困如亂中鳥,實則卻是去享福嘍?”
吳伯昌老臉一紅,怒瞪吳爭道,“你妹妹做了皇帝,我這做爹的去享幾天清福……怎么啦?!”
得,反倒是吳爭錯了。
“那朱以海之前上岸登基……爹也知道?”
“不知道!”吳伯昌臉色慢慢沉了下來,“他們事前根本沒有提起這事……好在,現在朱以海也已經被擒……而他們,也已經人鬼殊途……事都過去了!”
吳爭沉默了很久,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也就是他來的目的,“衛匡國來找爹,所為何事?”
吳伯昌表情變得很怪,遲遲沒有回答。
吳爭也沒催,只是直視著吳伯昌的眼睛。
最后,吳伯昌吶吶道:“……爹還沒老,雖然蹉跎了半輩子,可畢竟沒到半百……。”
說到這,吳伯昌瞪著吳爭,“爹還能做些事……也能幫你做些事的!”
吳爭驚愕地看著吳伯昌,“爹確實不老……可爹若是想做官,盡管與孩兒明言就是……!”
“汝當爹是官迷?!”吳伯昌厲聲道,“……汝想想,汝若是登基做了皇帝……有父親向兒子俯首稱臣的道理嗎?!”
這話還真他X的有道理,若吳爭真登基做了皇帝,那勿容置疑,吳伯昌就得入宮,老老實實地當個太上皇,自古以來,沒聽說皇帝他爹“流落”宮外,做官當差的先例。
吳爭苦笑,“那衛匡國許了什么給爹……他一個傳教士,又能給爹什么?”
吳伯昌猶豫了一會,道,“東方新教教皇……不過你放心,你爹也是這把年紀了……!”
吳爭驚愕,這還真是代表教廷的衛匡國,可以向吳伯昌許諾下的事。
“若按爹說的,妹妹到時是主教……那爹還不是與妹妹互為從屬?”
“爹是教皇……她是主教!”
“所以,爹替教廷來找孩兒,為朱以海說項?”
“唔!”
“那爹有沒有想過,教廷執意救下朱以海,所圖為何?”
吳伯昌皺眉道:“不過是個被赦免的宗室之人罷了……何況,不久就成為了前宗室,何懼之有?”
吳爭苦笑。
吳伯昌也沉默下來,不是吳伯昌老糊涂,而是吳伯昌,身在局中。
當局者迷啊!
但被吳爭最后這么一點,吳伯昌也感覺不對勁了。
若真按吳伯昌所說,“何懼之有”,那么,教廷又何須花這般大力氣,要救朱以海?
吳爭起身,“天色晚了……孩兒告辭!”
吳伯昌霍地起身,“……你的意思……大長公主、臥子先生和汝岳丈,是被教廷……利用了?”
吳爭心中欣慰,這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