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天壽有些惱了,他沉聲道,“陛下還有紹興侯二萬槍騎!”
“紹興侯麾下……確實能戰。”莫執念正色道,“奈何,紹興侯被陛下派往順天府,就算陛下直接令紹興侯率部南返,怕也趕不及啊,況且,吳王三大水師未必能容紹興侯率部南返……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說到這,莫執念帶著一種怨懟,道,“老朽一直向陛下諫言,先遷都,不必與吳王在江南糾纏,特別是糾纏商會股份之事,這只會打草驚蛇,可你們呢,一味地蠱惑陛下……若是早聽了老朽諫言,此時朝廷已在北面,何須再擔心北伐軍?至少,不會有眼下這等困局!”
這一聲聲指責,讓龐天壽臉色忽青忽白,他陰沉著臉道,“那莫相呢……你不是說吳王手中窘迫,財政司庫空得能跑老鼠嗎……結果呢,教廷剛一出手,吳王便反手回購……短短十余天,不僅將之前拋售出的股份買了回去,還賺了一筆……這不是資敵嗎?”
莫執念臉色陰了下來,他冷冷道:“龐公公不說此事還好……老朽問你,教廷在沒有知會老朽的情況下,派人在江南打壓商會股價,這才遭致吳王突然反手一擊……若不是教廷想著趁火打劫,吳王本已默認陛下掌控商會,又怎會出爾反爾,再回購商會股票呢?現在,龐公公竟以此事來指責老朽,未免太霸道了些吧?”
莫執念畢竟在吳王手下,掌控財政司七年有余,說他權傾一方亦不為過,這臉一沉,自然是不怒自啊。
而龐天壽,雖然歷經四朝,也算見識過世面,可畢竟沒有象莫執念這樣顯赫的閱歷,被莫執念這一懾,還真不敢硬懟了。
況且,龐天壽今日,本就抱著有求于人的心而來,又怎會與莫執念撕破臉呢?
于是,龐天壽換了張面孔,尬笑道,“瞧瞧,瞧瞧……都是一條船上的自家人……莫相怎能說翻臉就翻臉呢……莫相啊,既然事已至此,還是得先想著如何應對才好啊……吳王頒布這三道令,幾乎將咱們在朝野的援手皆斬斷了,這樣下去可不行……到時真有不測,咱們就會全無后援啊!”
莫執念神色慢慢回復,嗟嘆道,“龐公公說得在理啊……各地工坊一旦由暗轉明,便伴隨著嚴厲地征稅,往常老朽遮護下的大小工坊,就再無逃稅的可能……而商會股東一旦登記造冊,所有見不得人的股東,都將曝露出來,他們所持的股份,面臨被查封、抄沒……最令老朽頭痛的是,一旦出、入關稅提高,將直接造成莫家海貿船隊獲利減少……老朽原本想著,只要能盡快遷都,啟用天津大沽港口……可惜……可惜啊!”
莫執念的嗟嘆,令龐天壽心頭一涼,“難道……連莫相也想不出應對良策了嗎?”
莫執念目光直直地注視著龐天壽,看得龐天壽心中忐忑起來。
“辦法……倒也不是沒有……!”
龐天壽聞聽一喜,“請莫相快快道來!”
“吳王頒布這三道政令,預示著雙方一戰,不可能避免!”莫執念悠悠道,“陛下,準備好了嗎?”
龐天壽心里一喜,原本莫執念,也是這想法?
“莫相放心,陛下欲與吳王相爭,便只能依靠教廷……和莫相,只要咱們能想到一處、勁用到一處,陛下豈能不答應?”
莫執念呵呵一聲,“這么說來,教廷已有決戰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