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執念頜首,“對嘍……莫家可以得罪吳王,但不能得罪狠了……況且,這種為他人作嫁衣裳之事,豈是聰明人所為……莫家不做這損人不利己之事!”
莫辰博似乎有些不甘心,他吶吶道:“那……衛國公手中畢竟有數萬人馬!”
莫執念笑了,“離開建陽衛,衛國公就只是衛國公了……對咱們沒有威脅的人,何須理會?”
“父親說得是!”
“準備一下,明日動身去杭州。”
這話讓莫辰博驚得差點跳將起來,一臉驚恐。
“怎么,怕了?”莫執念淡淡道,“為父已經將公文擬好,你帶著它去杭州,以天子名義召集商會大小股東,重新選出商會聯席會議成員,然后提議,將商會總署隨朝廷遷至順天府!”
“可咱們手中所持股份,加上陛下名下股份……恐怕不足以左右商會聯席會議吧?”
“夠了!”莫執念神秘一笑,“去了你就會知道,夠了!”
莫辰博一臉驚愕。
莫執念看著自己這不成器的兒子,無奈補了一句,“人心向背,憑得從來不是忠誠二字,而是利益……吳王得罪的人,太多了!”
……。
莫辰博沒有被他爹的話說服。
他怕了。
吳王的實力就在那擺著,在應天府,莫辰博都感覺到打心里泛起的恐懼,何況讓他去杭州府?
他已經經歷過一次,被張煌言抓捕入獄的經歷,他再不想經歷第二次了。
可他,真得不敢違逆他爹。
同時,莫辰博心里并不真正認為他爹的做法是正確的,只是同樣不敢說出來。
做為一個早已過了不惑之年的男人,莫辰博心里真正盼望的是,他爹早日……壽終正寢!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解脫。
就象一個已經年近半百的太子,每天跪在自己年已古稀的父皇面前,象個稚童般唯唯喏喏,這種煎熬,絕對不是尋常人能抗得下來的。
都說久病之下無孝子,權力更迭,何嘗不是?
心中憂郁的莫辰博,在離開他爹書房之后,去了后院。
“爹……您怎么來了?”莫亦清有些驚訝,在她心里,對這個父親其實是陌生的,她打小受莫執念喜愛,可以說,她是在莫執念的教育和照顧下長大,“女兒向父親請安!”
莫辰博猶豫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也不說話,慢慢往里走。
“去拿壺酒來。”莫辰博沖屋里侍女輕喝道。
“父親這是……?”莫亦清驚訝起來,“女兒已有身孕……不能陪父親吃酒!”
“不用你陪!”莫辰博悶聲道,“為父就是想找個人說話……你在一邊坐著就是。”
“是。”莫亦清輕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