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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既然如此擔心吳王與陛下單獨奏對,為何要聽命出宮?”
莫辰博看著來回已經走了上百圈的父親,小心翼翼地問道。
被兒子這么一問,莫執念停了下來,看了兒子一眼后,莫執念這么回答道,“他不久就要登基稱帝……他是君我是臣,君臣之禮不可廢!”
莫辰博不解地道:“可莫家已經背棄過吳王……破鏡難重圓,父親為何還要執意擁立吳王呢?”
莫執念看著這個有些遲鈍的長子,無奈地解釋道:“你說說,是一個掌二十萬北伐軍、隨時可以自立的吳王對咱家的威脅大,還是一個被咱家擁立于皇帝的吳王對咱家的威脅大?”
莫辰博想也不想地回答道:“自然是后者……一旦吳王為帝,咱家就是他麾下臣子,都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荒廢!”莫執念厲聲道,“吳王若只是吳王,天下興旺、朝野安定關他何事?可若是吳王成了皇帝,天下興旺、朝野安定就是他的份內事……對咱家的威脅,豈可同日而語?”
莫辰博一臉茫然地看著莫執念。
莫執念沒好氣地斥道:“若吳王是吳王,咱家所做之事,足以讓他指使人滅門,甚至無須指使人,就宋安就可令長林衛隨時對咱家動手……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何況吳王不是賊,他遠比賊可怕!”
“若吳王上位,那整個天下都是他的,莫家只是他手下的一份子……有罪之人多了去了,他為何要單單盯著咱家,何況咱家還是有著擁立的從龍之臣?”
“兒啊,切莫輕信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謬論……那都是哄蠢人玩的,千百年來,你聽過幾個不得不死的臣?”
“你要記住,對付比你弱的,你就和他們講道理、講法律,因為那些人不值得你親自動手。”莫執念悠悠道,“對付和你實力差不多的人,那就只能講拳頭,只有拳頭才能讓他們尊重你……可對付實力遠強過你的人,你唯一能和他講的,只有得失!”
“何為得失?”莫辰博脫口而出,隨即請罪道,“打斷父親……孩兒知錯,請父親責罰!”
莫執念嘆息,這個兒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柔弱了些。
“顧名思義……就是告訴對方,與你為敵會失去什么,而與你為友,會得到什么!”莫執念微微仰頭道,“就拿咱家與吳王作比方……為父告訴吳王,如果要鏟除莫家,天下必定大亂,而眼下京城,必定會有一場腥風血雨,這其中更包括了吳王最不愿傷害之人……。”
“反之,如果肯與咱家化干戈為玉帛,那么咱家就會成為他最堅定的支持者……兩害相權,取其輕,吳王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怎么選……你要記住,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可咱家富可敵國……怎能算是光腳的?”
莫執念大怒,喝斥道,“與皇帝相比,咱家就是光腳的!”
“是……是,父親說得是!”把莫辰博嚇得差點跪下,抬手抹了把,甩了一手的冷汗。
莫執念沒有了再說下去的興趣,他知道,這兒子真不象他親生的,快半百的人了,愣是不開竅,莫執念慢慢閉上眼睛,有氣無力地揮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