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來得太突然,說好的秘密呢,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胡盛苗在驚駭之余,直著脖子大呼道:“宋……宋大人,有話好說……!”
宋安卻不理會,面對著往前逼近,躍躍欲試的府兵和京衛,厲聲喝道:“我家王爺是議政王,就算是京兆府尹在此,也得聽我家王爺的……京衛就更不必說了,我家王爺還是當朝大將軍,統天下兵馬,除了宮中禁軍,汝等京衛,亦屬大將軍所轄……怎么,膽敢抗命嗎?”
這話確實是大實話,不管哪朝,大將軍名義上統天下兵馬都沒錯。
可終究是名義統率,事實上,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講究縣官不如現管,大將軍離這些京衛小兵兒太遠了,遠到不可觸及。
更何況,胡盛苗帶來的自然是他的心腹,怎么可能被宋安這話嚇到?
與府兵不一樣的是,他們猶豫著不上前,僅僅只是因為頂頭上司被宋安手中匕首頂著,稍有不慎怕是性命不保。
但這時,看似人高馬大的胡盛苗卻慫了。
他后悔啊,后悔自己不涉入這灘渾水,已經是從三品的指揮同知了,就算日后沒建什么功,只要不犯錯,那三、五年后,十有**就能晉為正三品指揮使。
若是今夜在一個五品散階的宋安手中送了命,那真叫一個冤枉呢。
也就是說,胡盛苗絕對相信,宋安在最后關頭,絕對會對自己動手,因為這很簡單,如果宋安不敢,也就不會這時拿匕首挾持自己了。
以下犯上、戧害上官,就算宋安此時肯放下匕首,那事后這兩條罪,也幾乎已經可以定宋安死罪了。
既然橫豎是個死,宋安就沒有理由在緊要關頭,不作殊死一搏啊。
加上胡盛苗更加確定的是,今日算是與議政王徹底撕破臉了,原本他想著無聲無息地解決此事,就算議政王猜到是他在其中做手腳,但終究不會在京城明著撕破臉,最多是暗里給自己穿小鞋唄了,而自己經此事以后,背后也有了強大的靠山,也就無須懼怕議政王了。
可現在發生了變故,八十老娘倒崩了三歲小兒,陰溝里翻了船,誰能想到,只有區區十多人的宋安,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親自上前拿利刃挾持自己?
這哪是正常人敢做的事,完全是不知死啊!
雙方博弈,最講究的是你來我往,討價還價嘛。
哪有人一上來就棱哈的?
如今宋安已經將他的底牌亮出來了,挾持自己等于是背水一戰。
所以,胡盛苗沒有別的選擇,要么殉職,要么妥協,別無他路。
胡盛苗自然是不想死的,那就只能選擇妥協了,因為他舍不得死在這,他輸不起。
“宋……宋大人,有話好說……!”
在胡盛苗第三次說這句話的時候,宋安終于有了回應,就是手一用力,將匕首重重往內一頂。
一縷鮮血瞬間從胡盛苗的頸部流下,胡盛苗瞪大了雙眼,嚇得一動都不敢動了。
“都退回去……不得出現在我視線之內!”
宋安喊得很囂張,視線看不到的距離著實太遠,好在這時天色依舊黑,否則,這些兵就得退出長安街了。
“你們都傻愣著做什么……想害死本官嗎……本官命令你們,都聽宋大人的……退、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