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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煌言慢慢轉頭,眼神空洞地看著李颙,“有功無罪?捫心自問……你我真是有功無罪嗎?”
李颙一噎,“可咱們本心……并非為了一己私欲,本意確實是好的……。”
“是啊……并非為了一己私欲……這理由是如此的道貌岸然!”張煌言悠悠說道,“與一人之私相比,十人為公,與十人相比,百人為公,與百人相比,千萬人為公……可與天下萬萬人相比,你們的本意,真是為公嗎?”
李颙愕然,幾次開口欲辯,最后終究化為一聲嘆息,伸手拾起面前酒杯,抬手一飲而盡。
“玄著,話既然說到此次……你想如何?”李颙瞪著張煌言道,“錯也認了,罪,也請了,任打任殺,我李颙一人做事一人當……可王爺不罪,并非我李颙欲脫罪……我有什么辦法?”
張煌言直直地看著李颙,不說話。
李颙被看得混身發悚,“玄著,你別拿這眼神看我啊……這事論起來、論到底,真是一場誤會……相信王爺能分得清……過幾日,再向王爺私下解釋一番……也就是了嘛!”
張煌言突然開口道:“你方才不是在問,王爺最后那句話是什么意思嗎?”
“呃……對,我是不解。”
“情意、信任!”張煌言仰頭長嘆。
“情意、信任……你是說,王爺是……欲與你……斷交?”李颙驚愕起來。
“八年多了……我與他一路相扶走到今日……!”張煌言苦笑起來,“到了臨了……我竟不信他了……他指責得對,我與他之間,竟再無信任二字可言了嗎……?”
李颙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開口安慰道:“玄著,你也別太難受……王爺終究是要登基為帝的,你與他之間……本該是君臣,而非至友!”
“嘩啦”一聲,張煌言突然暴起,指著李颙喝道,“你懂什么……就算是君臣之間,若沒了情意、沒了信任……那便是君王膝下一條狗,察言觀色的一條狗……你不明白,你不會明白……因為,你沒經歷過我與殿下這八年多的生死與共……!”
李颙被驚得跳將起來,連連后退。
此時,張煌言妻子董氏聞訊而至,驚訝地看著屋內一片狼籍。
李颙趕緊道:“嫂嫂,玄著兄……有些想不開,望嫂嫂多加寬慰……我先告辭,過兩日再來拜訪……!”
話未說完,已是拔腿落荒而逃。
……。
“都出去吧!”
董氏平靜地揮了揮手,斥退了聞訊而來打處收拾屋子的下人們。
然后找了條板凳,放在依舊眼睛血紅地丈夫張煌言面前,“夫君請坐!”
張煌言瞪著董氏,沒別的反應。
董氏也不客氣,你不坐,我坐,一屁股就坐下了。
“我在屋外,聽了有一會了……事情來龍去脈,也算知道了些。”董氏撣了撣袖子上并不存在的塵,慢條斯里地說道。
“七尺男兒,有錯就認、敢作敢當……只要無愧于心,何時不能頂天立地……難道夫君還不如我一個婦道人家磊落嗎?”
“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