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猶豫了一下道,“可接下去若再不動刑……恐怕是問不出什么來啊。”
“畢竟是國公……況且,廣信衛這些年與清軍交戰,頗有建樹,朕不能沒有鐵證,就戧害一個國公吧?”
“陛下……但凡謀反之事,應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吳爭思忖了一會,搖搖頭道,“不……如今李過和廣信衛,尚且威脅不到朕……他不招,那就繼續審……朕不急!”
“是。”宋安應道。
“對了……忠義夫人在哪?”
“在隨陛下入京之后,也拘禁在長林衛總署。”
吳爭想了想,“那就將二人關到一起吧……派人監聽著……吃住盡可優渥些……對了,撥幾個侍女給忠義夫人,別苦了她!”
“是……臣這就去辦。”
……。
武英殿。
“啟奏陛下,與番人首次談判已經結束。”冒襄行禮道。
“怎么講啊?”
冒襄稍一遲疑,“番人同意撤軍,將艦隊撤至滿刺加……但須在東藩島兩個要塞各保留五百軍隊,說是為保護諸國商船和商人。”
“還有嗎?”
冒襄小心地看了吳爭一眼,見吳爭并無生氣的樣子,便繼續道:“番人提出,但凡出入杭州、福建、天津、吳淞諸港的貨物,皆須與國人商稅相同!”
吳爭聽了挑了挑眉毛,“辟疆啊,朕就不明白了……這是水師打輸了須與敵人簽城下之盟呢,還是你冒辟疆收了他們賄賂欲賣國呢?”
冒襄大駭,趕緊跪地請罪,“臣一心為國……絕無可能做出這等丑事來……請陛下明鑒!”
吳爭揮揮手道:“朕說過了,在此無須跪……起來吧!”
冒襄應了一聲,起身道:“回陛下……非臣不與對方爭辯,而是對方聲稱外海戰事并無決出勝負……在東藩島上,尚有數千駐軍和近萬鄭軍……說這是和談,并非投降……!”
吳爭哈哈笑了,“瞧瞧,朕就說過,這些番人,都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傳令給施瑯、陳勝……全力打一仗,打痛他們!”
“臣遵旨!”
“將番人使團……晾上幾日!”
“是。”
……。
長林衛總署,一處不起眼的小院里。
李過跪在高桂英的膝前哭泣。
“侄兒不孝,竟連累了嬸娘受苦……侄兒萬死!”
高桂英輕輕嘆息道:“起來吧……這么大的人了,還哭哭涕涕的……象什么樣子!”
李過慢慢起身,看了一眼門外。
“嬸娘……今日之事,為何而起?”
高桂英看了一眼李過,冷冷道:“有人欲忘恩負義、食言而肥……奈何!”
李過壓低聲音,吶吶道:“嬸娘的意思是說……陛下欲過河拆橋嗎?”
高桂英冷哼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如今我為魚肉、人為刀殂……也只能聽之任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