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中了這具尸體后,勾陳立即從懷中掏出一張黃色紙符,然后凝神片刻,意念手中紙符,接著便彎腰貼在了這具尸體身上。
他之前離開前,在書房閑坐的那會兒,可并不是什么都沒做,而是備了黃紙與朱砂,在書房里畫了幾張符。為此還劃破手指,摻了點自己的血進去。據《邙山術》中言,摻了自身精血所繪的符,效果更佳。如是全部以血做墨而繪成,效果則更好。
但他才是初練,覺著未必就能一次練成,只是拿來試手,而且練的是最低級的趕尸術。就算能練成,這趕尸術的威力也不大,所以覺著沒必要投入那么大,出那么多血,稍微摻點兒也就可以了。
另外,如果修為高超后,施展這門法術根本就不需要再畫紙符,那時便能以法力凌空繪符。再高深之后,符也不需繪,直接念咒做法就能驅趕起尸體。
《邙山術》中的大部分法術也都是如此,最初修為較低,剛開始修煉時,都是要靠符紙做為輔助,加強效力。待修為高深之后,直接出手就能施法,便用不著了。
但勾陳此時,自然是還遠遠做不到。他甚至都做不到凌空發射貼符,還需要自己動手彎腰去貼。
貼好紙符后,勾陳長吐一口氣,又凝神片刻,便伸手掐訣施法。與此同時,他口中也開口念出了幾個古怪的音節。這幾個音節,無論發音還是語氣,都顯得十分古怪,大異尋常說話。
這幾個古怪音節,便正是這道趕尸術的咒語。《邙山術》的記載中,這道咒語的記載,也非是正常文字,而是稀奇古怪的跟鬼畫符差不多。
但好在旁邊卻是有注釋解讀,用普通文字拼讀標注了讀音,勾陳這才能勉強看懂。
只是這幾個音節,單獨念起來也就罷了,可一旦連起來,就顯得更加古怪異常,語氣、語調都大違尋常,很難完全一口氣念下來。照著念,連喘氣都難。必須得在中間停頓,找到節奏點,切換呼吸換氣不可。
好在前身的勾陳對本《邙山術》里的咒語已算是頗有研究,摸索良久后,已是勉強試出了一套切換呼吸的方法,且適用于大部分書中的咒語。只是就算如此,也就是勉強能夠念出來,還是顯得不夠連貫。
便如眼下,現在的勾陳也沒能摸索出更好的方法,所以仍是按照前身的那套切換呼吸方法來念。所以這句咒語便也是念的磕磕絆絆,頗不流暢。
手上的手訣法印,也是使的不熟練,更是變換很慢,也談不上有任何連貫。至于口中咒語與手上法訣的配合,更是一點兒都談不上。
這般下來,等他一套法術做完后,便見被貼了紙符的那具尸體一動沒動,果然是沒能起效。
他自己念成了什么樣,又做成了什么樣,他自己心里也清楚。所以眼見施完法后,沒有一點兒作用,尸體紋絲沒動,也是一點兒都不意外。
倒是此時午后天氣炎熱,他這般忙活一通,又心中著急緊張,一通下來,已是弄得滿頭大汗。
抬手以衣袖拭了拭汗后,勾陳抽出腰間插著的一柄折扇,然后“唰”地一聲,單手熟練打開,揮扇扇了幾下,這才覺涼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