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現在在哪兒?是被關著嗎?”走出幾步后,蘇云龍忽然轉頭向勾陳問道。
“現在不是。”勾陳連忙答道,“我今天正打算要把他們救出去,你來的正好,咱們可以一起下山。”
他可不打算現在就直接告訴蘇云龍,蘇家三人在山寨內的情況,要說最好也不是由他來說,而是蘇遠三人來說比較好。不然他要跟蘇云龍直說你娘你妹子分別被朱雄、朱剛這父子倆霸占做了壓寨夫人,你爹一直被關在牢里,估計蘇云龍氣憤之下,有可能一劍砍了他,那就死的太冤了。
“你要救他們出去?這么巧?”蘇云龍聞言,一副明顯不信的樣子盯著勾陳,顯然不相信他這個山賊寨子里的狗軍師。
“正是。”勾陳聞言一笑,抱拳一禮道,“我剛才不是跟蘇兄說過了嗎?在這寨中做軍師,并非是我自愿。我也是被寨中的賊人強擄上山后,被逼無奈,才做了這個軍師。我原本可是舉子,本正要進京趕考,但途經此地,卻被賊人攔路搶劫強擄了去。”
他說罷一嘆,又接著道:“若非他們正需要個讀書人幫忙識字算數,怕是我也早就被他們隨手殺了。你想我原本堂堂舉子,前途何等光明,便是科考不中,也大有別的出路,又怎會自甘墮落,落草為寇做這賊人,一切都實是被逼無奈啊!”
蘇云龍聽他這般一說,倒是不由信了幾分。若這小子當真是個舉人,那確實算得上前途光明,做什么不比上山做賊強。不過這些都只是勾陳的一面之詞,他也并沒立即全信。聞言略想了下后,問道:“你是哪里的舉子?”
勾陳聞言,立即毫不猶豫地答道:“我乃豐州安陽府同樂縣人氏,同樂縣學內便有我的舉人身份造冊。我原本進京的路引也還在,蘇兄請看。”說罷,立即就從里掏出一張折疊的路引遞了過去。
這路引便相當于大魏朝普通人的身份證明,尤其出門在外時更是特別需要。如果沒有路引證明,很難隨意進別的城鎮。當然,一些盤查不嚴的,隨便給點兒好處也能蒙混過去。就像勾陳前幾日下山進長慶縣城時,就是給守門兵塞了些銅錢,便被輕易放行了。
他這張路引也確實不假,正是前身持有之物,被朱雄擄上山后,也是一直妥善保存,一直都心心念念地還想著,能夠逃離下山,再次進京趕考。
而勾陳這次下山,也是正準備趕往京城,參加今年的秋試,好完成前身至死都念念不忘的心愿,化解掉這個執念。所以自是不會忘了這張路引,早已提前找出來帶在了身上。
蘇云龍聽他說的毫不猶豫,沒有絲毫打瞪,卻是已信了幾分。再接過路引后一看,但見上面也確實寫的清清楚楚,正是豐州安陽府同樂縣縣衙開具的官方路引,上面把勾陳的年齡、籍貫、身份,包括簡單的樣貌描述都已寫明,上面還蓋有縣衙的官印,看來確實不假。
看過一眼后,他便伸手還給勾陳。此時對勾陳所說的話,也是又更信了幾分,“這么說,你是真打算救我爹娘和我妹妹脫困?”
“沒錯。”勾陳立即點頭道,“我忝為寨中軍師,在這寨子里卻是還有些權力。眼下那寨主朱剛正在閉關修煉,正是我們下山逃離的好時機。我與蘇兄在長慶縣城相遇的那日,正是我到城中去雇馬車。與那車夫約好了今日午后在黑風山下等我們,不知蘇兄方才上山時,可有看見。”
蘇云龍聞言,再次重新打量了勾陳一眼,面色有些緩和地道:“我跟那姓馬的上山時,倒確實在路上有碰到一輛馬車趕往山下趕過路,但不知道是不是你雇的那輛?”
他口上雖是說“不知道”,但心里其實已頗有幾分肯定,對勾陳的話也又信了幾分。假若勾陳是在騙他,也不可能就這么巧,總不可能這小子能未卜先知,知道他在山下有遇到輛馬車吧?而且算起來在長慶縣城遇上的那日,也確實能對得上。
“料來應該是。”勾陳點下了頭,問道:“不知蘇兄有沒有注意,那車上有沒有趙氏車馬行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