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臭一臉尷尬地從垃圾山跳了下來,他的身手很敏捷,像一只小野貓。
陳小鬼有些錯愕,生生把眼淚收了回去,只是暗暗抽泣。王小臭湊近瞧了一眼,問道:“這是你媽?”
陳小鬼訥訥地點了點頭,眼淚又大滴大滴地落下。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道哭聲,只見王小臭一臉悲傷的樣子,對著母親的墳哇哇大哭,三跪九叩,弄得陳小鬼一臉懵逼。
“你哭什么?”陳小鬼小聲地問。
王小臭哭完,一臉悲傷地說道:“我沒見過我媽,不知道她長啥樣,只當她死了。正好這兒有個墳,我就順帶著陪你哭一嗓子。”
陳小鬼苦澀一笑,心想這人也挺可憐的,連親媽長啥樣都不知道。想著想著,肚子里傳來咕咕的叫聲,他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了。但陳小鬼雖然落魄,骨血里依舊有著與生俱來的優越與高傲,自然嘴硬不說。他漲紅了臉,微微低頭,一言不發。
王小臭打小就是孤兒,眼神活泛得很,一眼就瞧出了端倪。他流浪了這么些年,年紀雖小,閱歷卻比同齡人強過太多。他望了一眼陳小鬼的鞋,雖然破舊不堪,但能看出來價格不菲。便瞧出這是個家道中落的富家子弟。于是三五下爬上垃圾山,在一堆雜亂的鍋碗瓢盆里一頓翻找,找出了一個冷包子和一根火腿腸。王小臭望了一眼冷包子,然后把手伸向了火腿腸,居高臨下地扔了下去。
“給。”
火腿腸落在陳小鬼跟前,他心中咯噔一下,伸手就拿。來不及撕開包裝,直接就塞進了嘴里,瘋狂咀嚼之后,把塑料包裝吐了出來。
“我不白吃你的,我會還你。”陳小鬼抹了抹嘴說。
“哈哈,還挺有骨氣。”王小臭坐在高處,一條腿垂下來輕輕搖晃。他的身后是一輪圓月,陳小鬼仰望著他,鼻頭發酸。
“我叫王小臭,你呢?”
“我...我叫陳家豪。”陳小鬼訥訥道。
“陳家豪...嗯,挺富貴的名字。”王小臭輕輕呢喃著,“有句老話叫男娃兒名字賤好生養,你這么富貴的名字在這垃圾山里可活不久,不如改個名吧。”
“改啥?”陳小鬼脫口而出。他早就有這個打算了,因為他恨透了這個名字,恨透了他的父親,恨透了陳家的那些虛偽親戚,他不想再做家豪了。但是他的爺爺又對自己很好,他不想舍棄這個姓。
“這個...”王小臭隨口一說,沒想到陳小鬼竟然當真了。他自己是沒啥文化的,于是左思右想,一臉窘迫道,“就...就叫小鬼頭...”
“陳小鬼頭?”陳小鬼皺了皺眉,“像個日本名字。”
“噗...”王小臭悶笑起來,輕輕一跳,落在陳小鬼身前。他笑著用手指彈了一下陳小鬼的額頭,“笨蛋,陳小鬼,沒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