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也不行,狗也不行,鷹也不行,虎也不行,找個人給你寄靈也不肯,你難道真想禁錮到一塊不能動彈的石頭上?”
面對陳小鬼的斥責,秦鴻面容凄苦道:“師傅,父親之死雖另有蹊蹺,但總歸與我有關。還有嫣兒...我已罪孽深重,不想妄添殺戮。你就將我這罪惡的靈魂囚于玉石之上,只要我有一天能找到殺父真兇,死而無憾。”
“呸!榆木腦袋!”陳小鬼氣得七竅生煙,要不是秦鴻現在只是一團有形無實的靈體,他真想上去狠狠給他一個耳光。不過秦鴻的話倒是提醒了他,他是怎么確定父親的死另有蹊蹺的?
陳小鬼說出了心中疑問,秦鴻說他化為魂魄之時,見到了徐伯即將消失的靈魂。徐伯說,老爺病倒后的第三天,府里來過一名仙人。那仙人以看病之由,曾經給老爺開過一副方藥。老爺喝完之后的確身體康泰了幾日,但之后就每況愈下,一病不起了。再結合之前質問趙素清與秦牧笙兩人時,他們驚訝的神色。想必父親之死,是另有緣由。
“哼,這么說你還得感謝那對狗男女了。要不是他們,沒有執念的你,這會兒應該已經魂飛魄散了。”陳小鬼說著,望著那滿地的碎尸,忽然靈機一動。他哎呀一聲,拍了拍腦門兒,恍然道:“我給你造一具肉身不就得了?”
在垃圾山生活了五年,沒有朋友的陳小鬼喜歡手工制作一些玩偶機械。他曾經用一整塊完整的木頭雕刻出一個‘王小臭’來,當時還把王小臭嚇了一大跳,直呼實在太像。
這滿地的胳膊、腿、腦袋給了他靈感。他的木偶朋友們,就是這么一個部件一個部件拼接起來的!
既然秦鴻不愿意寄靈在活物身上,那就遂了他的愿,制作一個靈巧自如的人形木偶!陳小鬼對自己的手藝十分自信,木偶做得以假亂真。能讓秦鴻保持行動自如又不惹人耳目,簡直一舉兩得!
陳小鬼立刻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得到了江天愁與秦鴻的一致肯定。只是辦法是想到了,但陳小鬼的頭又疼起來了。
既然要做木偶,那這取材就十分考究了。普通的樹木強度不夠,一碰就斷的話那還不如死尸呢。而若是完全采用金石來打造,那又顯得笨重,失去了靈巧性。況且,等人高的整塊金石上哪兒找去。譴靈咒只能使用一次,靈魂寄生之后將永久無法離開。陳小鬼把秦鴻當朋友,自然想找最好的材料給他。但是秦鴻現在的狀態不能離開天墉,只能就地取材。否則的話,他可以先帶秦鴻離開,日后四處尋訪天材地寶,打造出一具完美到指甲縫里的木偶出來!
“要不試試青玉楠木的樹芯?”秦鴻指了指不遠處一棵被魔王斬斷的青玉楠木,斷裂的樹干中間夾雜著一根白色的柔嫩樹芯。“我記得小時候調皮,曾經砍斷過一次青玉楠木。在楠木樹干里發現一種極為堅韌又很柔軟的白色物體。聽徐伯說,那是青玉楠木的樹芯,又叫樹魂。正是因為那種樹芯的存在,才使得青玉楠木質地堅韌,成為貴族追捧的建筑名材。我記得我砍斷的是一棵小樹,但我只是斬斷了它的外層,使了吃奶地勁也斬不開里面的樹芯。徐伯說,青玉楠木的樹芯越老越堅韌。像那樣的成年楠木,樹芯的韌勁堪比金石。”
“哦?有那么神奇么。”陳小鬼舔了舔舌頭,一臉壞笑地望著秦鴻。他沒有走向那棵倒塌的青玉楠木,而是有些癡迷地俯下身子,拍了拍身下的土地。
秦鴻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見陳小鬼手中涌動出一團黑色的漩渦,整個天墉城所有的濁氣全部向他涌來,在他的掌心高速回旋,凝練成了一枚巨大的尖銳彎刀。
這一刻,秦鴻終于知道他要做什么了。這小子,要斬斷這腳下的王樹!
“師傅,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