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鬼打算進山,秦鴻趕緊快步跟上。那三名壯漢面色遲疑,高聲勸誡了兩句,見二人頭也不回,便也管不得他們死活,三人灰溜溜地回城去了。
月見山的山口清晰可見,兩側有兩棵漆黑的歪脖子老樹。月見山本是荒涼之地,瘴氣極重。因為所謂的龍仙降臨,這才生出花草樹木,但所生的花草樹木皆為墨色,所以月見山又被百姓稱為‘黑山’。陳小鬼從山口往上看,山道崎嶇迂回,幽邃昏暗。他一腳踏入,只覺一股寒氣順著腳心直達天靈。
“好強的寒氣!”江天愁也是感受到這份寒冷,忍不住地贊嘆了一句。
“老江,依你看,這龍仙傳聞究竟是真是假?”陳小鬼在心中與江天愁對話。
“說不好,但是剛才的話我也聽了個七七八八。看這樣子,十有**是真的。就算沒有真龍,這山里也定有大妖作祟。”
“大妖?”陳小鬼腳步一頓,“那我還是別去了,就我現在這點道行,不夠給那畜生塞牙縫兒的。”
“你怕個屁!世間妖魔皆因濁氣而生,你忘了咱鬼宗是干嘛的了?再大的妖,見了我江天愁也要叫一聲祖宗爺爺。況且你現在不還收了個得意弟子么,秦鴻那小子再不濟,也是個二節境巔峰,你倆聯手,加上扼煞決對妖物的克制作用,即便對上二節境巔峰的妖魔也應該問題不大。”江天愁說道。
“那要是三節境甚至實力更強的妖怪呢?”陳小鬼問。
“這你就不必擔心了。”江天愁解釋道,“三節境的妖魔就會引來人榜的宗門,四節境的會引起地榜的注意,至于更高的,就會把天榜的人引來了。從現在情況來看,只來了一個人榜之外的小小風云觀,想必這妖也大不到哪兒去。”
“切,原來是只小畜生,那你還一口一個大妖的,嚇我啊?”陳小鬼鄙夷道。
“我靠,我這不是順著你現在的實力來說的嘛!在本宗眼里,即便是幽冥之主,萬妖之王,也不過是一只隨手捏死的臭蟲罷了!我說是大妖,只是跟你現在的實力相比而已。”
“呸,你個臭不要臉的老東西。少說大話了,你這么牛逼,能變成現在這樣?還不是要借小爺之手替你報仇咩?”陳小鬼在心里跟江天愁對罵,兩人誰也不肯服軟。自從上次江天愁釋放靈魂之力救了小鬼之后,他這小子倒也是不拿自裁這種手段來威脅江天愁了。兩人亦師亦友,一路上拌嘴吵鬧是常有的事。一旁的秦鴻經常看見陳小鬼如同入定了似的發呆,一直不明白其中原因。
“宗主?您真要去找那龍仙?”秦鴻輕聲問道。
陳小鬼被江天愁劈頭蓋臉一頓羞辱,很是不服氣。聽聞秦鴻說話,于是鼓著腮幫子,氣赳赳的樣子,道:“那是當然!有句話叫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龍穴藏金,有龍蟄居之處,必有大寶!咱們開山立派,自然需要這一筆啟動資金。”
秦鴻連連點頭稱是,兩人便順著崎嶇山路一路上山。
山腳下只是微寒,行至山腰之處已漸漸感到刺骨。陳小鬼打了一個噴嚏,不自覺地裹了裹身上的衣衫。秦鴻五感盡失,感覺不到寒冷。聽見陳小鬼打了一個噴嚏,這才后知后覺,解開身上外套,給陳小鬼批上。
陳小鬼也不客氣,批上秦鴻外套后,這才好受了一些。繼續前進,山坡木石之間,已經隱約可見累累白骨,就那么胡亂丟棄在山郊野外。一想起這些白骨,生前也是跟自己一樣活蹦亂跳有血有肉的鮮活生命,陳小鬼心中也不免生出一絲悲涼。因為這些白骨的存在,使得寒涼的月見山更加的詭譎而陰冷。
“歇會兒。”
陳小鬼跟秦鴻靠在一塊巨石之上暫作歇息。月見山雖不太高,但四五百米的高度也不是隨意攀爬的小土坡。加上山道崎嶇難走,礫石磕腳,還有寒氣侵體,陳小鬼已經有些雙腿乏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