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分鐘后,陳有山氣喘吁吁的來到了山頂。
在看到樹底下那個大叔還坐在那里的時候,他一直懸著的心也終于放了下來,很直接的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小伙子,你怎么又上來了?”坐在樹下底思考人生的藍衫大叔聽到動靜回過頭看到是他,很是意外。
“呼……呼……”陳有山不停的喘氣,只是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他現在根本說不出話,可累死他了。
大約是兩個多小時前,他站在這里俯瞰這個天下的時候,這個大叔也慢悠悠的走了上來。
也不知是爬山太累還是身體欠恙,他當時就發現他臉色不太好看。
因為見他是空著手上來的,陳有山好心的給了他一瓶水,兩人就順勢聊了一會。
原來這大叔得了一種大病,具體是什么病他也沒仔細聽,只記得是要花很多錢才能治好的那種。
大叔很灑脫地說他不打算治了。因為家里的積蓄已經全部花光了。再治下去恐怕也是家破人亡的下場,還不如趁早收手止損。
可能是有太多心事無處述說,他當時跟他這個陌生人說了很多。
可惜陳有山當時心不在焉,沒聽進去太多。
“你怎么了?”那大叔朝著陳有山走了過來。
陳有山掙扎著坐了起來,上下打量著他,問道:“大叔,你不會是想來這里做什么傻事吧?”
大叔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問道:“你是怕我想不開才這么著急跑回來的?”
陳有山略有些尷尬的看著他。
“哈哈哈哈……”大叔笑得很爽朗,不停的擺手,說道:“不會不會,不至于做這種蠢事。再說,就算是要死我也不會挑這種地方,這太漂亮了。”
陳有山大松了一口氣,眼角余光朝山下瞥了一眼。
那女孩還沒追上來。
“大叔,你真不回去了?”他沒話找話,記得他好像說過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大叔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就不怕家里人著急啊?”
“挺過這段時間就好了,時間會沖淡一切的。”大叔倒是想得挺開,“總比把這家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好吧?再治下去,那丫頭的一輩子都會被我毀了。”
“你剛才說你女兒在哪上學來著?”
“音樂學院!”說到女兒,大叔一臉驕傲,“這丫頭從小就有天賦,唱歌可好聽了。”
陳有山偏過頭,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小伙子,你可別不信!”大叔還以為陳有山懷疑他在吹牛,很生氣說道:“你要是不信,改天你去東山路那座天橋去看看……”
話說到一半,他忽然又停了下來,然后搖了搖頭,說道:“我走了,她應該不會再去唱了。”
陳有山好奇道:“你在那里聽過她唱歌?”
“那當然了。不過是偷偷去的。她以為我不知道這事,其實我都知道。”大叔一副已經把一切都看透的表情。
“聽你的意思,她在那里唱歌是給你賺醫藥費啊?”
“可不是嗎?委屈她了。”大叔有些傷感的搖了搖頭,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女兒,他的眼圈也有些通紅。
“大叔,你說你女兒是音樂學院的?”
“是啊,怎么了?”
“沒事,好奇而已。”陳有山笑了一下,問道:“畢業了沒?”
“還有一年呢。就因為我這病,她準備輟學了,說什么先留著學籍以后再讀。你說這不是開玩笑嗎?”
陳有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問道:“你家的家底都掏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