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洋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
他夢到一個人首龍身的怪物和一個人首鳳身的怪物大戰在一起,兩人均身軀萬丈,威勢滔天,舉手投足間蒼穹便烈焰熊熊,銀河倒卷,他們打得旗鼓相當,斗得天昏地暗,兩人掀起的風浪遮蔽了日月,籠罩了蒼天,整個世界變成一片暗紅的深淵。
安洋就在這深淵下抬頭看,直到那兩人圍著一座高不知幾許的山,越戰越遠。
許久之后,蒼穹中傳來一聲天崩地裂的聲響,安洋看到那座高山從中間齊齊折斷。
星球般巨大的巖石從蒼穹墜下,嚇得安洋只恨爹娘少生了幾條腿,亡命的奔逃。
但那些星球般巨大的石頭最終還是沒有墜落下來,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從遠處奔來,他舉起手中的巨斧,迎著那些從天際墜落的巖石劈了過去。
在一陣陣震撼人心的巨響聲中,那些巖石被那巨人劈成了粒子流消失在天空之中,然后,巨人走了。
但是安洋的目光,卻隨著居然的離開逐漸變大,他看到了山川河流不再按照原來的軌跡走,而是逆勢向上,向著那座斷了一半的山爬去,而那巨大的山巔之上,蒼穹卻從最初的一個黑點,慢慢擴展,最終露出了一個漆黑的大洞。
這些山川河流進入那個大洞之中,瞬間就消失不見。
完蛋了完蛋了,安洋心里驚叫著,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正沿著這些山川河流的移動,向著那個大洞靠近。
安洋想掙扎,想逃離,想吶喊,想叫人來救救自己,但是巨人不見了,人首龍身的怪物不見了,人首鳳身的怪物也不見了,這天地間好像只剩下了一個自己,一個無法寸移的自己。
恐怖的吸扯之力已經從那個漆黑的洞口傳來,如果不是安洋死死的抱住一塊巨大的巖石,他早已如那些席卷天地間沖著洞口滾滾而去的各種山石樹木一般沖進洞口去了。
但是,這還是一種慢性死亡啊,也許只要幾個彈指,也許可以多熬過一會,但他還是無法擺脫被那黑洞吸走的危險。
就在安洋渾身抽筋將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他突然聽到天空中傳來了一陣佩環撞擊的脆鳴聲,幾乎是反射性的抬頭,然后,安洋的嘴巴又合不攏了。
在那穹頂之上,黑洞旁邊,一個有著傾國傾城容貌的女子,手里托著一個盤子,她纖手微揚間,那盤子里就會飛出一塊五彩斑斕的細小石塊向著那天穹的漆黑洞口飛去。
那五彩之石在脫離女子手中的托盤之后,逐漸變大,最終穩穩地嵌在了黑洞的邊緣。
“咦,那五彩小石居然沒被黑洞吸走?”
安洋心中驚駭,但是遠遠不夠啊,那黑洞就像是太平洋,而那塊五彩小石,卻像是掌中的一粒沙子,雖然它不消失,那又如何呢!
安洋的心中還是充滿著絕望,他以為自己終于等來了一個救星,但結果卻是一個妄圖用螢火之光去和日月爭輝的傻逼。
“這位……神仙姐姐,你別補這天了,救救我吧,救救我吧,反正這破了的天也不可能補上,但是你隨便出手,卻能救下一個眼前的生命!”
安洋看著那女子好像不知她正在做無用功,而是纖手繼續揮舞,一塊塊的五彩石向著蒼穹的黑洞飛去,于是忍不住出聲呼喊。
可是就在話語出口的瞬間,安洋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天啊,補,補天,神仙姐姐,五彩石,她,莫,莫不是女媧!”
就這一瞬間的失神,一只手抱著巖石的安洋差點就被黑洞的吸力扯走,他趕緊松開捂著嘴巴的手,雙手又死死的抱回巖石上,但是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看向天空,循著那女子的身影找了過去。
“居然,居然真的是女媧在補天!”
當看到那女子傾世的容顏下,卻有著一條蛇的尾巴,安洋終于相信自己正在見證一個傳說中的神話。
“等等,既然這個女子是女媧娘娘,那剛才打架的人首龍身和人首鳳身的怪物莫不是共工和祝融,而這斷了一半的山是不周山?那揮舞斧頭劈開山石的巨人又是誰?難不成是盤古!”
“不對不對,非常不對,這太不神話了,或者說,是太神話了,而且是非常混亂的神話,共工祝融和女媧,還有不周山還能說得過去,但盤古那可是開天辟地的大能啊,他的身軀不是早就化成這山川河流,花草樹木了嗎?為何又在此時出現。”
安洋頭痛欲裂,只感覺腦袋里裝了好幾十個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