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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王八茶館。
秦致遠又回到了茶館,到茶館的時候老書座兒都來了,一百零八條板凳也差不多都坐滿了。
劉八還在第二排的桌子邊上坐著,見著秦致遠等人安然無恙,他也就放心了。
那個嘴快惹禍的書座兒,也沒臉待了,自己偷偷溜走了,都沒瞧見人。
方士劫也來茶館了,給飯錢是不可能給的,只能免費請他聽段評書,反正前面也說好的。
方士劫也沒辦法啊,只能來了唄,就他今兒這張嘴,就跟開過光似的,他也不敢去給人家看相,在家也是躺著,還不如來聽評書呢。
方士劫坐在邊上,招呼伙計:“給我拿點瓜子花生,再拿點果脯,哎,再來壺好茶,你們這兒有什么好的都上上來吧。”
伙計趕緊把東西都擺了上來,好模好樣一大桌呢,排場比劉八還大。伙計把東西都上好了之后,在一旁垂著手笑道:“方先生,您一會兒是給現錢呢,還是記賬呢?”
方士劫指了指臺上還在抽水煙的秦致遠,道:“記在那個老家伙賬上。”
伙計道:“前面秦先生吩咐過了,您點的東西不許記在他的賬上。”
方士劫愕然地看著臺上的秦致遠。
秦致遠對著他抬抬下巴,露出和善的笑容。
方士劫再看滿桌的吃食,腦子頓時一懵。
呂杰誠和高杰義搓著手特別不好意思地主動過來幫忙吃了,方士劫很想打這幾個不要臉的師徒一頓。
秦致遠抽著水煙還跟臺下觀眾聊著閑天,真正高級的演員沒那么多程式化的東西,說書嘛,重在跟觀眾交流,這年間許多藝人跟觀眾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上臺來單問候閑聊都得好一陣呢,可沒后世明星演員那么大架子,出門都帶保鏢,被問候了都不理人的。
秦致遠跟觀眾瞎扯著淡。
有書座兒問了:“秦先生,剛聽說天橋菜市的汪老魚帶人來茶館了,您沒事吧?”
秦致遠吐出煙霧,他的水煙里面加入了薄荷甘草水,抽起來可以清涼降火,還有清新之感。他笑了笑說:“沒什么,不過是隨便敘敘舊。”
書座兒道:“真沒事兒嗎?那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兒,兇著呢,您要是跟他有什么過節,您跟我言語一聲,我認識人,可以幫你們說合說合,擺個和頭酒。”
秦致遠笑道:“謝謝您了,真沒事,他聽人說我練過武,所以來找我比劃比劃,相互切磋,增進武藝呢。”
眾人新鮮了。
“秦先生,您還真會功夫啊?我還一直以為您是嘴上把式呢?”
“哈哈哈……”眾人大笑,茶館里面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秦致遠得意道:“那是呀,我這一身的把式也不是虛的。”
劉八也跟著起哄:“秦先生,那您說您跟他是怎么交手的啊?”
“那可有的是說了。”秦致遠深吸一口水煙,把眾人胃口都吊起來了,他才緩緩吐出來,道:“那小子不講究啊,他還不等我站好,上來就是一招黑虎掏心直奔我胸口,我是眼疾手快,反手就是一招白鶴亮翅擋了過去。他一看一招沒打中我,干脆發了狠,雙膀一晃是力有千鈞吶,一個青龍出海就奔著我面門來了。我一看我英俊的臉龐可受不了這個,說時遲那是快呀,我是一個燕子三點水,我是唰唰唰……”
高杰義手上抓著的果脯直接掉在了桌上,失神喃喃道:“我是被剽了嗎?”
呂杰誠嘴巴也張的好大,他師父是真有種,還惹人家呢?
此時,茶館外拉洋車的金大毛剛送了個老書座來這兒,拿了錢,往里面瞧了一眼熱鬧,這一眼卻把他給看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