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馬三兒被訓的挺不好意思。
高杰義卻是聽得一愣,問道:“他們仨怎么著了?”
馬三兒張了張嘴,看了看汪老魚,又把嘴巴閉上了,他怕自己說錯話。
高杰義道:“嘿,這會兒你怎么又不說了。”
汪老魚端起茶壺,給高杰義倒茶,笑著道:“小高爺,您甭跟他一般計較,他嘴笨。我來跟您說,門頭溝煤窯啊,那是咱們這一帶最大的煤礦了,附近幾個城市都得用它的煤。”
“這里呀,以前是不必說了,自然是咱們的。但是后來洋鬼子不是來了么,這煤窯啊也被洋鬼子巧取豪奪了一大半,基本沒咱們中國什么事兒了。本以為清朝亡了之后會好一些,誰知道也是年年戰亂。”
“這門頭溝就更亂了,當官的又不敢管洋人,還得巴結人家呢,所以這煤窯啊基本上都是洋人了,唯獨這三兄弟的幾個煤礦還沒歸了洋人。嘿,要說這三位爺可真夠硬氣的,別人都投靠洋人了,就他們哥仨硬氣。”
“這話歸話,咱得豎這個。”汪老魚比了個大拇指,接著道:“但是洋人也饞他們三家的煤窯,所以明里暗里都在打壓,尤其現在所有人都投靠洋人了,就這哥仨也扛不住啊,但是其他人也不敢把這哥仨給逼急了,畢竟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真拼個兩敗俱傷,那誰也扛不住。所以他們兩邊想了個妥協的法子,那就是約定賭斗一場。這哥仨要是贏了,那礦區聯合會那邊,三年內秋毫不犯。這哥仨要是輸了,那就得加入礦區聯合會,大家一起聯合開發。”
“這樣啊。”高杰義聽明白了,瞇著眼睛,眼睛時不時閃過思索之色。
張嘯輪好奇道:“還有賭斗?這要怎么賭斗啊,我倒是真好奇了。”
汪老魚給張嘯輪添茶,笑著道:“張八爺,這具體的我哪兒知道。但是混混們的賭斗么,無非是好勇斗狠耍光棍唄。”
張嘯輪皺眉無語道:“又是耍光棍?”
汪老魚道:“您也別看不起這耍光棍的,其實這里面是有大智慧的。您想啊,就拿這礦山來說,真是兩幫人打的昏天黑地,礦區聯合會就算把三兄弟給滅了,可他們也得元氣大傷,這兩敗俱傷的,很容易被別人撿便宜的,誰都承受不起這樣的結果。”
“很多外地混混說我們京津一帶的混混是傻帽,凈自個兒打自個兒了。可他們懂什么呀,這叫聰明。他們外地混混都是幫會里面的紅棍比武,看看誰更厲害。可紅棍也是個寶貝啊,真拼壞了,那得多心疼啊,也是會傷元氣的。”
“可咱們拼的就是一個狠字,不狠怎么在江湖上混呢。對自己狠才是真的夠狠,這才是耍光棍的精髓,而且咱這也不傷元氣,有里有面兒的,他們還把我們當傻帽,他們才是傻帽呢。”
張嘯輪沒好氣道:“你說的還挺有道理。”
“嘿嘿。”汪老魚咧嘴一笑。
“啪。”高杰義突然一拍桌子。
汪老魚頓時嚇一跳。
高杰義臉上露出笑容,目露精光:“我這兒正有兩個角兒呢,我正愁怎么給他們搭戲臺子呢,好嘛央兒的,直接現成的送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