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內罵聲又起。
高杰義依舊是垂著個頭,一言不發,大有一副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的樣子。
眾人一看高杰義又開始裝死了,他們大有一種狠狠一拳頭砸在棉花上的感覺,這感覺別提多難受了。
郭文華用力地抬起手,示意大家不要說話,他眼睛死死盯著高杰義,沉聲問道:“姓高的小子,你執意要如此?”
潘會長頓時心中一緊,就想為高杰義說話。
可是郭文華卻是率先道:“我們都在給這個小子機會,可您也瞧見了,是這小子不知進退,您護的了他一時,護得了他一世嗎?我們臺階都搭在這兒了,可他就是不肯下來,他執意要跟我們整個評書一門過不去。您能怎么著,您能勸得動他嗎?”
潘會長頓時一噎,放在以前他還是搞得定這個老實孩子的,可是現在,他卻是沒半點把握。
郭文華繼續道:“還是您打算讓我們評書一門老老少少都向他服軟,承認他厲害,承認我們都不如他,然后讓這小子帶領我們評書一門?”
“唉。”潘會長愁苦地嘆了一聲,搖了搖頭,不再多勸了。正如郭文華說的那樣,他勸不了高杰義,更不可能讓整個評書一門服軟,他是沒轍了。
高杰義卻寬慰道:“潘會長,這事兒您不必為難,我能處理好。”
潘會長搖搖頭,一言不發。
高杰義復又看向郭文華,他認真說道:“不是我要執意如此,而是我必須要如此,我已經受夠了這樣的社會,這樣的世道。我當然可以繼續縮著頭當一個老實孩子,我可以把我的頭埋起來,裝作什么都看不見,什么都聽不見。”
“也許您也不會信,但我可以說,只要我把頭縮起來,就不會有人敢來惹我,我會過上很平靜的生活。但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繼續做老實孩子,可是我做不到。”
“我沒法裝作看不見,河里的飄著的冤屈尸體;我沒法裝作看不見,我們這些本就規矩的藝人經受的悲慘待遇。我既然站起來了,就說明有些事情我必定要做。”
這話一出,場上頓時靜了一會兒,大家都有些不明白高杰義的意思。
郭文華皺了皺眉:“年輕人有理想是好事,但是你是不可能做到的。”
高杰義道:“做不做得到,得比了才知道。”
郭文華哼一聲:“好大的口氣。”
高杰義卻道:“來吧,沒比過,誰知道輸贏。”
郭文華冷聲道:“小子誒,你要輸了,以后可就沒臉在這行混了。”
高杰義道:“我要輸了,我自個兒清門退行。”
郭文華氣極了,連連點頭:“好,好,好!”
高杰義問道:“那咱們是從斗藝開始啊,還是從平事兒開始啊?”
郭文華冷冷道:“單斗藝你就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