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對不起?”蘇白移過目光,問道。
“此事都是因我而起……”
小鯉魚聲音越來越低,眸中淚水打轉,卻是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不關你事,別亂想。”
蘇白說了一句,旋即站起身,朝著后方屋子走去。
屋中,一個衣著亂糟糟的老者躺在長椅上昏昏欲睡,仿佛剛才屋外那么大的動靜,都沒能吵到老者睡覺。
“老許,你怎么還能睡得著?”
蘇白走進屋子,看著長椅上的老者,抱怨道。
老許睜開眼,咧嘴一笑,稀松的牙齒處處漏風,所剩無幾。
“笑吧。”
蘇白不爽道,“我打人了,這淮城暫時是呆不下去了,等下那個草包帶來官兵,又要有不少麻煩。”
“去洛陽吧。”
老許聽過,聲音沙啞地說了一句,顫巍巍地從身下拿出一封信,繼續道,“順便幫老奴送封信。”
“洛陽?這么快。”
聽到洛陽兩個字,蘇白身子先是一震,很快收斂心神,接過信,看了一眼,不解道,“給誰的?”
“一個叫季歸的老家伙,好像是個教書先生,年輕時認識的一個朋友。”
老許面露懷念之色,道,“不過,那老家伙是否還活著,我就不知道了,畢竟,他的身體年輕時就不好。”
“就是不一定送得到唄。”
蘇白將信收起,道,“我盡力,還可有什么交代的嗎?”
“老柱國之事,急不得。”老許提醒道。
“明白。”
蘇白點頭,道,“我沒那么傻,忍了這么久,我清楚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公子明白就好。”
老許頷首,“老奴看得出公子這些年忍耐的很辛苦,不過,時機還未到,公子還需要繼續隱忍。”
“知道。”
蘇白應下,正色問道,“還有嗎?”
“對小鯉魚好一點。”
老許咧嘴笑道。
“多管閑事。”
蘇白回了一句,不再多說,轉身朝屋外走去。
屋外,小鯉魚兩手扯著衣角緊張地站在那里,俏生生地,楚楚可憐地,看起來讓人心疼。
蘇白走出屋子,來到木樁前,撿起柴刀,用破布包了起來。
此去洛陽,山高路遠,還不知道會遇到什么危險,拿把刀,心里有點底。
“走了。”
收好柴刀,蘇白看向一旁的小鯉魚,開口道。
小鯉魚神色一怔,沒有反應過來,道,“去哪里?”
“跑路。”
蘇白隨口道。
“汪!汪!汪!”
小鯉魚身前,大黃趕忙叫了一聲,以示存在感。
“別喊了,會帶著你的。”
蘇白不爽道,“走了小鯉魚,一會官兵來了就走不了了。”
小鯉魚反應過來,看向屋子,焦急道,“許伯呢?許伯不一起走嗎,他腿腳不好,留下會有麻煩的。”
“他跟著我們才麻煩,帶著一個瘸腿的老家伙,我們還怎么跑路。”
蘇白應了一句,不再多說,邁步朝院外走去。
“公子!”
小鯉魚焦急上前,道,“帶上許伯吧,求您了。”
蘇白沒有理會,繼續朝前走去。
后方,大黃回首看了一眼屋中的老者,叫了一聲,旋即小跑跟了上去。
屋子內,長椅上,老許輕聲一嘆,掀開蓋在雙腿上的舊衣,十一年后,第一次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