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蘇白應了一句,邁步走入府中。
蔡府中,蔡老先生看到來人,也沒有多說什么,開口道,“走吧。”
蘇白點頭,神色恭敬地跟了上去。
蔡府前,管家將備好的馬車趕來,恭敬道,“老爺,蘇公子,請。”
蘇白扶著蔡老先生上了馬車,管家隨即坐在馬車前,扯動韁繩趕車。
車輦隆隆,不急不緩地朝著城東趕去。
馬車內,蔡老先生閉目養神,并沒有說要去哪里。
一旁,蘇白也沒有多問,安靜地坐在那里。
小半日后,城東,一座略顯冷清的府邸前,馬車停下。
管家下了馬車,恭敬道,“老爺,蘇公子,我們到了。”
馬車中,蔡老先生睜開眼睛,臉上疲憊難掩。
“蔡先生,我們下去吧。”
蘇白上前,扶著老先生,輕聲道。
“嗯。”
蔡康點頭應道。
蘇白扶著蔡老先生下了馬車,冷清的府邸前,空無一人,連看門的守衛都沒有。
蔡康抬起頭,渾濁的眸子看著前方府邸,臉上閃過一抹感慨。
這老家伙,還是不肯低頭啊。
旁邊,蘇白看到府邸上的三個大字后,神色微怔。
司馬府?
前代太史令司馬真的府邸!
他竟然還在洛陽?
據說,柱國府出事不久,司馬真便因為頂撞陳帝,被陳帝懲以宮刑,并廢去了太史令的官職。
沒有想到,蔡老先生帶他見的人竟是這位前太史令。
蘇白的攙扶下,蔡康上前敲響了司馬府的大門。
冷清的司馬府,久久無人應答,蔡康輕聲一嘆,伸手推開大門。
府中,遍地荒蕪,雜草叢生,可見早已無人打理。
“司馬真,老朋友來了!”蔡康站在院中,開口道。
然而,司馬府中,依舊安靜異常,沒有任何回應。
蔡康心中再度一嘆,一步步朝著前方走去。
蘇白攙著老人,目光看著荒涼的司馬府,眸中閃過異色。
這司馬府竟是荒廢至此,那位太史令真的還在這里嗎?
兩人走入司馬府后院,后院中,酒壇雜亂擺設,一個醉醺醺的男子坐在那里,手中拎著一壇酒,醉生夢死,頹廢不堪。
男子歲數已不小,看上去五十歲上下,發須花白,一身布衣邋遢之極,不知多久沒有換洗。
“老友,不要再喝了。”
蔡康上前,拿過男子手中的酒壇,輕聲道。
司馬真抬起頭,看清眼前老人的面孔,一把又奪回酒壇,未言一語,繼續喝酒。
“老友,我給你帶來了一個人。”
說完,蔡康將身后的蘇白拉了過來,開口道,“他叫蘇白,是季歸舉薦到太學的助理先生,前不久,剛被朝廷封為國士。”
司馬真抬起頭,看了一眼蔡康身邊的蘇白,嘲諷道,“季歸什么時候也變成權貴的走狗了,這么小的年紀就成為太學先生,還被封為國士,簡直笑話,恐怕又是哪個王權貴胄的后人吧?”
蘇白聞言,眉頭輕皺,淡淡道,“司馬先生,你看錯了,我并非什么王權貴胄的后人,只不過是一介布衣罷了,至于季先生,還不是司馬先生有資格侮辱的,司馬先生也是讀書人,卻是如此不明事理,隨意侮辱他人,當真白讀了圣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