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齊文清面露思考之色,道,“如今的情況,長孫炯徇私舞弊一事,是天下共議的話題,陛下很可能會以此為題,重整朝堂風氣。”
“所以?”蔡康淡淡道。
“所以,學生認為,此次的考題,很有可能和九年前一樣,以《尚書》為題。”齊文清說出自己的猜測,道。
這時,府中下人端來茶水,給三人奉上。
蔡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
“蔡老先生,文清說的對嗎,還請老先生指點。”
一旁,云河郡主倒是有些心急,開口問道。
“殿試考題,只有陛下知道,老夫也無法猜出陛下會考什么,老夫之所以問這些,是想看看文清,思緒是否清晰,既然文清心中都已有答案,無需老夫再多說什么。”
蔡康平靜道,“當然,學海無涯,文清若想博學廣識,可以再去請教請教其他的先生,或許,能有更多收獲。”
云河郡主聞言,眉頭輕皺,道,“這洛陽,除了季老先生外,誰的才學還能與蔡老先生相提并論?”
“蘇先生。”
左手邊,齊文清開口道。
蔡康輕輕點頭,道,“蘇白年齡和你相仿,你們互相交流學問,比和我這個老頭子要方便許多,也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蘇先生。”
云河郡主面露猶豫之色,“蘇先生學問是不俗,只是。”
“郡主,交流學問,沒有立場和是非,郡主無需擔心太多。”蔡康說道。
“母親,蔡老先生所言不錯,蘇先生曾幫我許多,品性毋庸置疑。”齊文清說道。
云河郡主聞言,稍微放下心來,想了想,道,“如此,我便放心了,聽說,慶元侯之子慶云軒在結識蘇先生前,文采并不出眾,如今,卻也能通過會試,想來也是受了蘇先生不少指點。”
“慶云軒。”
正坐上,蔡康聽到這個名字,神色明顯僵硬下來,變得有些不自然。
云河郡主何等眼尖之人,一眼便看出眼前老者神色的變化,心中頓時明白了大半。
慶云軒此次能通過會試,定然有蹊蹺。
“怎么了?蔡老先生,是我說錯什么話了嗎?”云河郡主故作不解,開口問道。
“沒什么。”
蔡康收斂心思,搖了搖頭,不愿在這個話題上多說,轉換話題道,“郡主,殿試將至,這些日子,莫要讓外事打擾了文清,一切當以殿試為先。”
云河郡主見狀,嘴角微彎,點頭道,“多謝蔡老先生提醒。”
說完,云河郡主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起身道,“蔡老先生,時候已不早,我和云清就不叨擾了,先行一步,老先生也早些休息。”
“郡主慢走。”
蔡康見狀,站起身來,客氣道。
“蔡老先生留步。”
云河郡主說了一句,沒有再多留,帶著身旁的齊文清一同離去。
正堂中,蔡康注視著兩人的身影,心中輕輕一嘆。
蘇白說的不錯,云河郡主果然來探他的口風了。
朝堂之爭,愈演愈烈,七王和太子之間,已然無法調和。
蘇府,西堂,在聽到秦憐兒稟報云河郡主前往蔡府后,蘇白手中的棋子終于落了下來。
一子定局,棋盤一角,黑子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