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馬車隆隆駛過,沿著官道,日夜兼程朝著洛陽趕去。
離開洛陽已一個月的時間,縱然臨行前已盡力作下安排,蘇白對于京中的事情依舊有些不放心。
“公子,你身上的寒毒可有解除之法?”
馬車上,老許看著眼前公子,凝聲問道。
“不知道。”
蘇白輕輕搖頭,道,“巫后曾試過,那顆蛇珠無法用真氣強行逼出,只能等聯系到祝無雙后,看他有沒有什么辦法。”
說到這里,蘇白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道,“不過也無需太過擔心,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體內的那顆珠子還算老實,并沒有什么異動,就是有時身子會冷些,忍忍便好。”
老許聞言,眉頭輕皺,這可不是忍忍的事情。
連巫后都束手無策的寒毒,可見是何等厲害,蛇珠,終究非是人類所能擁有,進入公子體內,就等于一顆無人能解的毒藥,一旦徹底爆發,后果不堪設想。
老許看著公子蒼白的臉色,心情沉重之極。
他知道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但是,這種痛苦,豈是尋常。
馬車上,忍得久了,快要忍不住時,蘇白從身上拿出一枚火丹,塞入嘴中,中和體內部分寒毒。
好在寒毒積累的速度并不算太快,而且巫后給的火丹數量還算足夠,按照巫后的估算,至少也夠蘇白撐上一年半載。
火丹雖然不算十分珍貴,不過,火丹中的配方中,一種叫雪炎花的藥草卻不是那么好尋,只生于冬季酷寒之時,花期很短,不到三日,花落之后,藥效盡失。
所以,即便巫族,火丹的數量也不算太多。
給蘇白的,已是所有。
若想再要,唯有等到來年雪炎花開花時,方才能夠再度配制。
服下火丹之后,經脈中的刺痛減輕不少,蘇白閉上雙眼,沉思回京之后的事情。
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回去后,所有的計劃都必須加快了。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也不知道這蛇丹何時會徹底失控,總而言之,在他還活著的時候,必須要經柱國府的冤屈洗刷。
一旁,老許也察覺到公子心境的變化,神色微沉。
他知道,公子開始著急了。
這并不是什么好事,若不能一直保持冷靜,便有可能犯錯,雖然,他知道公子不會沖動行事,但是,公子已開始著急,做事的時候手段便可能更激烈一些。
官道上,馬車急速駛過,快馬加鞭,速度極快,除了換馬的時候,幾乎不曾休息片刻。
與此同時,洛陽城中,一切倒還算正常,太子和七王斗得激烈,卻也是常態,不足為奇。
倒是有一件大事,齊府和蕭王府聯姻,婚期就在三日之后。
吉時吉日,是太卜令親自算出的日子。
齊府和蕭王府的聯姻,出乎了很多人的預料,因為齊鏡是七王的人,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蕭王凡蕭寒一向忠于朝廷,沒有人認為蕭王會答應齊府的提親,但是,蕭王卻是答應了。
金榜題名,高頭大馬,那一日,齊文清當真天下學子的面向蕭王提親,震驚了整個洛陽。
在這當中,起了最大推動作用的蘇白卻是當日便離開了洛陽,避掉了很多麻煩。
壽心殿中,齊府和蕭王府聯姻在即,陳帝表現的倒還算平靜,并沒有什么異常。
對此,一直侍奉陳帝多年的劉允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氛,侍奉的時候,格外小心。
而在七王府中,氣氛倒是輕松了許多。
齊文清大婚,為顯心意,王妃親自準備了賀禮,只待兩人大婚之日送上。
七王府青園,忙了數日的云河郡主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閑,來到王府坐一坐。
“笑了一上午了,云河,不累嗎?”
小亭中,王妃看著眼前笑得已合不攏嘴的婦人,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