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府,房間中,正事談完,月仙子看著兩人,很有心地先行離開。
“公子,你和肖霄姑娘敘敘舊,我先去做事。”
“嗯。”
蘇白點頭,面露關心之色,道,“注意休息。”
“公子放心。”
月仙子行了一禮,旋即轉身離開。
月嬋離開,房間中,只剩下蘇白和肖霄兩人,燈火跳動,故人相視,神色復雜異常。
“小公子,你當年是怎么逃出來的?”
肖霄看著眼前已長大成人的少年,輕聲道。
“許君,就是當年柱國府中那個渾渾噩噩的老人。”
蘇白輕聲一嘆,道,“當初,他為蘇平平所敗,在柱國府為仆,那一晚,祖父出事后,他便將我救了出去。”
“君子劍?”
聽到許君兩個字,肖霄臉上閃過一抹驚訝之色,那個老人家竟然就是君子劍。
“十二年,我不止一次想要回來,卻是沒有這個膽量。”
肖霄神色復雜道,“我怕我死了,就再也沒有人記得當年發生過什么事了。”
“當年之事,還有很多人記得。”
蘇白目光看著遠方,道,“西邊那些人,全都記得,只是,他們現在還回不來。”
說到這里,蘇白看向眼前女子,道,“肖霄姐這些年為何一直沒有和白袍軍的人聯絡?”
“我怕白袍軍中也有他們的人。”
肖霄神色黯然道,“父親就是被他自己的部下背叛,擔下了叛亂的污名,朝廷那些人慣用陰謀詭計,很可能會在白袍軍中安插自己的眼線,將當年僥幸活下來的人一網打盡。”
“的確有這個可能。”
蘇白點頭,道,“小心一些不為過,墻倒眾人推,即便先前沒有背叛的人,在加官進爵的利益面前,也不免失了本心,一旦肖霄姐的身份暴露,確實會有人抵不住誘惑,向朝廷舉報。”
“小公子和白袍軍的將士還有聯絡嗎?”肖霄關心地問道。
“嗯。”
蘇白沒有否認,如實道,“白袍軍的兵符便在我手中。”
“兵符?”
肖霄聞言,面露驚色,道,“十二年前遺失的兵符,在公子手中?”
兵符,是調兵的唯一憑證,圣旨都能作假,唯有兵符,不可能作假。
陳國六大精銳戰力,禁軍、黑水軍、東羽軍、鎮北軍、銀甲鐵騎和白袍軍,每一支軍隊的兵符都是獨一無二的,由陳國最頂尖的工匠聯手制成,平時,由陳帝和每一軍的統帥各持半枚兵符,戰時,兩枚兵符合二為一,大軍調動。
可以說,沒有完整的兵符,即便是陳帝,也很難調動這六支大軍。
這是陳國四百年來的傳統,歷代皆是如此,帝王也無法改變。
十二年前,北邊燕國南下,老柱國奉命北征,血戰將盡一個月,好不容易白袍軍打退了燕國鐵騎,一身是傷的老柱國還未來得及喘息,便被召回了洛陽。
接下來,便是那被陳國視為禁忌的事件。
老柱國入宮,皇宮大火,火光將天空都燒著了。
柱國府一夜血流成河,曾經,鼎盛一時的柱國府徹底成為過去。
而老柱國身上本該完成的一枚兵符,也在那場皇宮大火中遺失了半枚。
沒有完整的兵符,即便是陳帝也調動不了白袍軍,加上對白袍軍的猜忌,所以,一道圣旨頒下,便將白袍軍調派到了西疆的荒蕪之地,這一去,便是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