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端起茶水,默默喝了一口,道,“我陳國缺馬,更缺少戰馬。”
“不錯。”
凡蕭寒無奈道,“戰馬的成品率實在太低,我陳國的馬匹,戰馬出產率十不足一,北燕卻是不同,他們的戰馬出產率極高,甚至,每一匹馬經過訓練都有希望成為戰馬,這是我陳國無論如何都無法比擬的,而且。”
凡蕭寒放下茶杯,繼續道,“燕國之人能騎善射,即便尋常百姓都能騎馬彎弓,獵殺猛獸,而我陳國的百姓勤于農耕,兵源上來講,和燕國人也要差上一截。”
“吃草的動物,終究打不過食肉的猛獸。”蘇白平靜道。
凡蕭寒神色一怔,片刻后反應過來,無奈道,“先生的這個比喻倒也恰當。”
“蘇某亂說的而已。”
蘇白笑了笑,道,“人和動物終究不同,戰場上,講究戰術,兵法,勝敗不僅僅是人多人少或者戰力強弱能決定的。”
“可惜,即便是戰術,兵法,北燕也并不比我們差多少。”
凡蕭寒感慨道,“北燕的那位兵馬大元帥牧長青,就是一個善用兵法之人,十分不好對付,戰場相遇,本王并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壓得住他。”
“哦?”
蘇白聞言,皺眉輕皺,道,“這燕國的兵馬大元帥竟然如此厲害。”
“牧長青用兵不遜色于本王外,自己本身也是一位小先天級別的強者,最可怕的是牧長青如今才剛剛三十歲,正值最巔峰的時期,而本王不論是體力還是精力都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
凡蕭寒輕嘆道,“所以,未來的北燕,將會十分可怕,我陳國的將領后繼乏力,并無可堪大任的帥才,本王、尉遲麟都已年紀不小,趙牧老將軍更是已到了卸甲之年,未來戰場上,誰又能擋得下那牧長青,本王著實不知。”
蘇白再度沉默,蕭王的話,的確不假。
陳國這些年,并沒有出現什么驚才絕艷的軍事人才,俗話說,良將易得,一帥難求,陳國底蘊深厚,所以,虎將確實不缺,但是,像蕭王這般運籌帷幄的帥才,卻是極其缺乏。
“其實,陳北堯可堪大用。”蘇白輕聲道。
凡蕭寒右手一頓,片刻后,收斂心神,點了點頭,道,“難得蘇先生有這樣的識人之才和容人之量,本王也認為七王世子是一個不錯的苗子,只要勤加磨練,未來的成就不會在本王之下,但是,以陛下的性情,不會任由陳北堯成長,所以,陳北堯未來是否能夠成為我陳國的軍事棟梁,猶未可知。”
“蘇某已將季歸老先生的孫子推薦給了趙牧老將軍,希望能對趙牧老將軍有所幫助。”蘇白平靜道。
“季川嗎?”
凡蕭寒說道,“那個孩子本王也聽說了,的確是一個將才的好苗子,天生神力,橫練一身,未來戰場上將領沖殺絕對是一個不得了的人物,但是,季川不是帥才,擋不住用兵如神的牧長青。”
蘇白端起茶水,再一次沉默下來。
無人才可用,方才是一個國家最大的悲哀,曾經何時,名將輩出的陳國,竟然已淪落到如此地步。
“其實,本王一直很看好蘇先生。”
凡蕭寒注視著眼前年輕人,正色道,“常人看來,蘇先生文采非凡,是世間少見的大才子,但是,從蘇先生進入黑水軍的表現來看,蘇先生確實有些領兵的才能,我想,麟帥之所以改變對蘇先生的態度,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蕭王過譽了。”
蘇白平靜道,“蘇某對自己都沒有這個信心。”
“不。”
凡蕭寒搖頭道,“從蘇先生率領黑水軍圍剿半邊月那些流寇,還有力擒呼延玥兒,并在邊境擋下呼延國智這些事來看,先生的確有著天生的帶兵能力,只要多在戰場上磨煉,必定能成為一代名帥。”
蘇白右手握著茶杯,沉默不語,這一刻,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戎馬一生,是每個男兒的夢想,更是當初柱國府上下的責任。
他不畏戰場,渴望重振柱國府的輝煌,但是,他還肩負著其他的責任,已然分身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