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南希不同的是,瑟華卓沒那么乖巧。他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他具有更加強烈的個人觀念,換句話說,他個性十足。搞藝術的人大多崇尚自由,瑟華卓也多半不是喜歡受人擺布的性格,這樣一來,雷把執筆石像指向的那扇門交給他就有了變數。
“具體怎么處理,等到接觸他確認情況再說。”雷往腰帶里裝滿對應子彈交換的希鐵珠,并鋪開紙筆開始描繪執筆石像投影簡化所得的信標。
在歸納出純白之門的信標后,他便開始歸納其他石像投影,其中執筆石像的投影因為瑟華卓的緣故而優先完成了。
一個簡約而神秘的陣圖出現在紙上,其中心的符號由一支筆演化而來,此時已更像一對眼睛。
帶上東西出門時,南希正好走進院子。
“今天不是做鐘點工的日子,而且明天得上課吧。”南希的到來讓雷有些詫異。
“您的筆記上關于密契與神明的關系我有些疑惑……”
“我暫時沒時間答疑。”雷站在門口,頓了頓,走下臺階,“先跟我來,今晚有件事要做。”
“什么事?”南希緊張又好奇。
“是突發情況。”雷對南希笑了笑,“記得隨機應變。”
……
雷趕到翡納河邊,天際剛好收攏最后一抹余暉。
鉛灰色濃云掩蓋下夜色沉沉,潮濕冰冷的空氣昭示著一場陰雨。
一艘蒸汽鐵甲船正駛離岸邊,船身上寫著米爾諾陶斯號,并附上一串編碼。
港口亮著大燈,船員在船舷邊收錨,一只白鸕鶿停在摞成堆的粗大船繩上,被船員驅趕著撲棱棱飛起。開船的汽笛聲中雷看向東面,遠處臨河的舊房子沉寂在夜色中,底部承受著潮水窸窣的沖刷。
“拿著。”雷把小巧的警用左輪塞到南希手里,“記得我教你的射擊方法嗎?”
“用肩膀承受后坐力……不過,我……”南希不自信地遲疑著。
“那就行了。”雷拍了拍她的肩膀,槍總歸能讓人心安。
沿著翡納河向東,二人很快來到了瑟華卓的住處門前。狹窄的臺階上堆滿酒瓶子,門緊閉著。窗戶被厚重的簾子遮擋了,只能看見一線昏黃的燈光擠出來。
“先在這等我。”雷把南希安排在院外,此行他沒打算南希能幫上什么忙,只是讓她多少積累點經驗。
說完,他便朝著臺階走去。
房間里,瑟華卓放下畫筆。
畫布上,一個被捆綁如祭牲的男人,正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