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托付雷解決詛咒時,男爵心里還存著拖欠的心思,一周過去,他卻爽快地付清了委托金。
“這是一千鎊,在任何一家黑金銀行都能取錢。”
拿出支票,男爵打量著雷。
雷的精神狀態很好,年輕的臉孔甚至讓男爵有些羨慕。
那個“詛咒”似乎沒給他帶來太大麻煩。
“·對了,那個詛咒?”
“還在處理。”雷接過支票,微笑道,“但不必擔心,它和達諾切利特家族沒有關系了。”
“這樣最好。”
男爵明白此前自己被得到財寶的喜悅沖昏了頭,過了兩天才反應過來迫不及待就把雷送走有失妥當。想到詛咒的情況尚不明了,他已有數日沒睡好覺。
“那個……詛咒現在在哪?”
“我托人正在解決。”雷回答說,頓了頓又補充道:“他住在南邊的浮洱維奇。”
不吉利的東西當然離得越遠越好,在雷這里得到關于詛咒的消息,男爵這才基本放下心來。
和雷聊了幾句關于收藏家俱樂部的閑話后,男爵便離開了公寓。街邊停著馬車,管家斯沃特正和馬夫在等他。
拉車的是一匹步態優美的肯塔基灰馬,它旁邊還跟著一匹白色的小馬駒。男爵走上車轅,管家問道:“怎么樣?老爺。”
“一切都好。”男爵頓了頓,笑道:“達諾切利特家族的繁榮時期要來了,我不會虧待你的,斯沃特。”
管家脫下帽子,把男爵送上馬車。馬車向著梅迪麗大街盡頭開去,四里外就是達諾切利特家的公館。
沒一會兒,那座氣派的建筑出現在男爵視野里,這是他的爺爺的爺爺留下的財產,在街道的高處,紅色的瓦片已經發黑,山墻和凸出的窗臺都有些斑駁的痕跡。
該翻修了,男爵心想。他不禁有些感慨,這兩年來達諾切利特家族著實經歷了一段艱難時期,他差點以為自己連這處房產都保不住了,索性祖先的蔭蔽還眷顧著他,從現在開始,一切都將重新開始。
至于那些因為迫不得已而接觸的家伙……也該和他們撇清關系。
男爵眼神閃了閃,走下車轅。
“我已經想到了小姐歡呼雀躍的樣子。”管家牽著那匹純白色的馬駒,“白雪被賣掉時她幾乎哭了整個上午。”
管家的話勾起了男爵的回憶,但他還沒來得及感慨什么,一個男人從墻邊走來。
21黑色夾克,軟塌塌的灰帽子把卷得跟獅子褐發壓得死死的,額頭上有幾道刀刻似的皺紋。
這是個銳利的男人,雖然空著手,卻給人一種他拿著刀子的錯覺。男爵不禁后退了半步,立刻為自己的反應深感丟臉。他停在門邊,抬手擋住了應門而來,并準備阻擋男人的家仆。
“怎么,不歡迎我嗎?”杰洛特說。
男爵只遲疑了一下,便道:“你來的正好,我剛好準備跟你談談。”
杰洛特與男爵和管家走進達諾切利特公館。
得知父親前來的消息,塞西莉亞早早在門口等待,見到那匹白馬,她張大嘴好一會,尖叫著跑向它,待見到有外人——杰洛特在場,她立刻露出赧然的神色,向杰洛特問候過后,匆匆和仆人去了馬廄。
“見笑了,我是在有欠管教。”男爵道。
“不,您的女兒很優秀。”杰洛特看著塞西莉亞的背影,“十分優秀。”
他的目光里似乎包含著一些別的什么東西,無關**,但莫名讓男爵感到不快。這是個危險的家伙,男爵對此深以為然,并對自己與他的接觸感到后悔——但無濟于事。
回想起來,他當時做出那樣的決定是必然的,修道院里那幫吸血鬼占了他的土地,馬維斯主教又裝作看不見,他那位許久沒有經濟交流的議員朋友也表示幫不上忙,一腔憤懣無處發泄,便只有采取非常手段。
杰洛特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
正好當時四處興起圣像破壞運動,男爵應杰洛特的安排,在倫格威治區推波助瀾。雖然達諾切利特家族落魄了,但貴族身份還在,行事便有諸多便利。杰洛特承諾他會幫男爵把土地拿回來,但就算沒有這個條件,但是為了出一口惡氣,男爵也會這么干。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男爵坐擁數萬鎊財產,這些錢是一筆大資本。他的朋友,斯奇康伯爵是個航海家、冒險家,借著斐列帝國殖民搶錢的風頭賺得盆滿缽滿。這是穩賺不賠的賣賣,只要投資一支船隊,男爵也能趕上這好時候,他不是落魄的窮光蛋了,不能再干那些容易出意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