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錯愕了半秒,回過神來。
干脆面在說話,證明它的確被外來意識占據了軀體,但這只“邪物”的行為,卻難免和雷印象中狡詐殘忍的形象有些反差。
但不管怎么說,邪物代表了危險,雷立刻反應過來,大拇指彈開彌亞之血的瓶蓋。
“不!”干脆面驚恐地轉過半張臉,“求你,別那么做!”
“給我放過你的理由。”雷沒有立刻潑出彌亞之血,原因在于,這只占據了干脆面軀體的邪物,第一時間也沒有露出攻擊的意圖。邪物可以與人正常交流,雷在列奧娜身上已經驗證了這點,如果情況可以控制,他愿意冒些風險,嘗試獲得更多的與邪物相關的信息。
“我……”浣熊眼珠子轉了轉。
沒等它說完,一個鐵籠子哐當一聲被扔在它面前,雷冷冰冰地說:“進去,鎖上。”
藥劑瓶里泄露出來的氣息讓“干脆面”又想起了之前的血火,這里是表世界,它可沒有再一次保命的本錢了。強烈的危機感,讓“干脆面”克服了擼貓的**,它渾身毛發炸起,咻一下鉆進鐵籠,用靈巧的雙手關上銅鎖。
因為不確定鐵籠是否真的能困住現在的干脆面,雷沒有靠近,突然被放開,荷魯斯湊到雷腳邊喵喵叫著摩擦他的褲腿,這時干脆面躁動不安道:“能不能……把它……也放進來?”
它巴巴望著荷魯斯,雙手無處安放。
雷面色古怪。
“別誤會。”干脆面覺得十分丟臉,“這只是……這該死的……哦,不,求你把它收起來。”它望著雷手里的藥劑瓶。
雷沒有理會干脆面的要求。
“先解釋現在的情況吧。”
“如你所見……”
“干脆面”內心十分屈辱,放在其他時候,它絕不會和眼前這家伙妥協。雖然很久以前,它也是人類,但在虛空中游蕩的漫長歲月,早已磨滅它對人類文明社會的最后一絲歸屬感,為了降臨表世界,它絕不介意毀滅某個無辜的靈魂,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它也絕不介意殺死任何人,并不會受到良心譴責,就和人殺死牛羊一樣。
但上一次的血火灼燒,已讓它受到致命的重創,降臨表世界又讓它幾乎消耗完了了最后的靈魂力,更糟糕的是,這個和它溝通的信徒,竟然是一只浣熊!匪夷所思!但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它被困在這只卑劣下賤的小東西的身體里了!
“我從……里世界……降臨,現在被困在一只……浣熊……身體里。”
使用浣熊的聲帶雖然十分別扭,但它吐字越來越清晰了。
“我知道。”雷說,“說你是什么東西?然后,再重復一遍,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人類!”浣熊尖叫,“我是人類!和你一樣的人類!”
人類?雷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