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天氣愈發炎熱。
沒有人愿意在這種烈日下暴曬。
街邊播放的那些動感舞曲，讓大家本就炙熱的心更加躁動了幾分。
敬老院內一切如故。
見不遠處有個棋攤，楚河便湊了過去。
“呦，楚河來啦。”
“勝敗乃兵家常事，不用太過糾結結果。我就覺得你那幾首歌寫的不錯。將軍！”
“哎！黃老頭，你跟我玩陰的！”
“別耍賴啊，大家都看著呢。這盤棋怎么下你都是個死局！”
聽著兩位老人拌嘴，楚河搖頭笑了笑。
因為名利而有些浮動的心境也慢慢靜了下來。
“袁大爺，看著閔師父了嗎？”
“他啊，一大早就去廣場練京劇去了，聽說是要參加一個什么慶典，都多大歲數了，還挺認真。”
“慶典？”
楚河聞言一愣。
閔大爺的身份敬老院里的大爺們都知道，作為曾經的京城名角，他肯定沒少在那些大型舞臺上亮過相。
頂著烈日來到廣場，隔著老遠楚河就能聽見閔大爺的戲腔。
“叫鬼族站兩廂聽爺一令”
“楊七郎在空中自思自付”
“……
楚河在旁邊聽了一會，唱的到底是個啥他也不懂，不過大概率跟楊家將有關。
只見閔大爺在廣場上猶如無人之境，手持一桿長槍，腳踏武生的步伐，臉上的表情也是精氣神十足。
楚河沒有上前打擾，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閔大爺表演。
雖然只是穿著短袖短褲，老人卻唱的異常賣力。
十分鐘后，老人收勢站定。
“楚河？什么時候過來的？”
“剛來不久，來，喝口水。”
將準備好的礦泉水遞過去，楚河問道：“您老剛才唱的這是哪一出啊？”
“楊家將，我唱的是武生的臺詞。完整的后面還有一陣回龍，原板和散板。有段時間沒唱了，中氣都有些不足了……”
閔大爺找了個陰涼地方坐下休息。
在楚河看來都無懈可擊的唱腔，閔大爺似乎不太滿意。
“您這話要是讓娛樂圈的那些明星聽去了，估計得羞死。”
楚河笑著打趣道。
“對了，剛才聽袁大爺說，您是要參加什么慶典？”
“嗯，燕京衛士成立三十周年慶典，他們找了京劇協會的人，機會難得嘛，老梁，哦，就是京劇協會的會長，他決定來一出楊家將，可沒想到當家武生在練習的時候把腳給崴了，其他人又怕鎮不住場子，這不就找到我這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
楚河點頭表示理解。
京劇作為現在的小眾藝術，難得可以上一次這樣主流的舞臺。
不過燕京衛士請他們來，多半也只是想讓節目能更多元化一點，順便彰顯一下自己的文化底蘊。
不然請的都是一些流量明星，少不得要被網友嘲諷。
“機會雖然難得，但也不能這么練啊，萬一回頭中暑了，可就連上臺的機會都沒了。”
“沒辦法啊，太久沒上臺了，不練不行。再說我也沒那么容易中暑，要是累了我也會注意休息的，不說了，我再練會去。”
說完，閔大爺起身，再次回到了“舞臺”中央。
看著這一幕，楚河有些動容了，或許這就是藝術家的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