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辰就真笑了:“當然好。那么告辭,我還要找個住處去。”
蘇仝友忙道:“請將軍安心,我回到府衙就奏稟府君。這一點,將軍先笑納,也好找個體面的安身處。”
他邊說便從懷中摸出兩塊銀鋌,擱在白玉旁邊。
李伯辰將它們抓起收入懷中,向簾外一指方耋:“我要住在哪里,用不著告訴你們了吧?你們總能找得到。至于賠禮么,最好今日送到。就叫那人送。前天我遇見他的時候,見他腿腳麻利,最適合做這些事了。”
他說了這些話便站起身,誰也不看,大步走出去。
隋子昂與蘇仝友沒來得及起身,便索性又坐了一會兒,再次面面相覷。半晌,隋子昂才砰的一拳砸在案上,低喝:“豎子欺人太甚!他算什么?徹北公的狗!?敢同我那樣說話!”
蘇仝友嘆氣:“公子,回稟府君吧。”
隋子昂又皺眉:“剛才他說術學里有李國逆黨,你愣什么?是真的?”
蘇仝友站起身:“公子,此間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府再議吧。”
……
……
“真的!?”璋城府府治隋以廉低呼一聲,“徹北公的人?”
“怕是真的。”蘇仝友道,“公子曾在術學與他辯論,說此人的確深諳軍事。他在席間又取出一枚海濤蛟首佩,公子驗過,也是真的。再有……”
蘇仝友頓了頓,低聲道:“他說自己追查李國逆黨,一直查到了術學。”
隋以廉原本大驚而起,聽得這話,卻跌坐回去。愣了一會兒,連聲道:“蘇仝友啊蘇仝友,我早說過,不可姑息!現在可怎么辦,怎么辦!?”
隋子昂瞪起眼睛:“父親,術學真有李國逆黨!?”
蘇仝友便不做聲,可在心中道,這時候又怪起我來。去年便偶然間發現,術學中有人頻繁往李國傳遞書信,悄悄截獲一看,是送給那李國臨西君的。那時候他對隋以廉建言,該將此事上報。
可這位國姓府君只想做太平人,說一旦報了,必然要當地嚴查。萬一查不出什么,徒增埋怨。哪怕查出什么來,聽說那臨西君睚眥必報,為人狡詐奸猾,一旦施行報復手段又怎么辦?
再有,璋城中李國人甚多,安知都是良民?一旦民變,如何收場?
反正李國逆黨也只是在李國舊地行事,并不滋擾隋境。藏身璋城中,大概也只是為了籌措物資人手,何必招惹他們。
府君既然鐵了心,他這府丞又能如何,只得附和道“府君深謀遠慮”,如今倒落了埋怨。不過他知道隋以廉向來如此,就不怎么往心里去,開口道:“對這個人,府君倒不必太擔憂。”
隋以廉剛發了牢騷,此時聽得此言立即道:“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