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彼此各懷鬼胎,李伯辰便覺得不用再客氣。于是嘆了口氣:“李先生猜對了。只是我雖然也有此打算,但這幾天見了些人,知道他們的實力,心里實在有些忐忑。”
李定想了想:“將軍是指……”
“我雖是靈主,能使陰兵,但境界不高。”李伯辰道,“指使這些陰兵的時候,總不得力。”
李定略沉吟一會兒,道:“斗膽問一句,將軍那位秘靈的尊名是?”
這事李伯辰倒早就想過。之所以不少人不喜靈主,就是因為大多靈主身后的秘靈都邪異殘酷,很難與之打交道。尋常人都怕惡人,而覺得善人好欺,李伯辰就當真為“自己那個秘靈”準備了一個名號。
他肅然道:“那位靈尊曾告知我,若有人問,在生界便可稱其為怖畏真君。”
李定似乎略吃了一驚,與李丘狐對視一眼。而后道:“難怪……聽這位靈尊的名號,倒與北辰帝君所主氣運類似,但手段該要更加殘酷無情些。可李將軍宅心仁厚,也許與那位靈尊并不很相合。”
李伯辰心道,李定所說的“難怪”該是指難怪自己這樣“弱”吧。和聰明人說話倒只有這一點好,有些事用不著額外解釋,聰明人便自己“想通”了。
李定又思量一會兒,像是做出什么決定。轉臉看李丘狐:“狐兒,去屋中將我書柜上那一本取來。”
李丘狐愣了愣:“那本?”
“對。”
她便看了李伯辰一眼,起身走進屋中去。之前她脫了鞋襪,李伯辰不好多看。如今聽他們提到似乎很神秘的“那一本”,便忍不住又掃了李丘狐一眼。這時候又看見她小腿上被自己擊出來的那道烏痕已腫得老高,不曉得骨裂了沒有。
這幾年來,他倒是第一次看到女人赤足——李丘狐的腿細長勻稱,赤足也晶瑩圓潤,看起來很像舞者的腿腳。又想自己剛才與她過招時毫不留情,甚至還使了暗器,而她直到如今卻也沒多說什么、亦未惱怒,倒叫自己顯得有些小肚雞腸了。
這女子雖滿身邪氣,但到底也算是光明磊落。自己也不知怎么的與她犯沖,兩次相見都以干戈大動收場,也許真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吧。
他在心中嘆了口氣,收回目光,卻見李定正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
李伯辰臉上微紅,忙道:“李先生,‘那一本’,是指什么?”
李定笑笑:“是一本名為北辰心決明要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