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也是老爺對他說,會在上面布下天羅地網,叫他在這里等著,同將軍過招好好出氣……”
隋子昂被李伯辰提在手中,聽了這話嗚嗚亂叫,身子直晃。李伯辰看看他,又看看弩兵,皺眉道:“隋以廉又因為什么覺得我今夜一定不會來?只因為有人給他通風報信?”
“不不,還有的……那個大會首也說自己的人在山外瞧見你了,正盯著你,又說可能是術法出了什么岔子,他今夜要想辦法,叫老爺順著公子的心意、將他騙來這兒等著……”
隋子昂又亂叫起來,李伯辰則輕出一口氣,想了一會兒。
徐城自然是不可能在山外看見自己的,他在說謊。但為什么呢?
也許是為了某種“試驗”——試這隋子昂么?瞧瞧他接受了妖獸血肉之后,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他覺得自己今夜一定會來?
李伯辰心中一跳,忽然覺得一切都想通了。
在璋山上時他就覺得用葉成疇去騙山君交出氣運這件事太過行險、變數也太多。萬一失敗了,豈不是功虧一簣?那時候還對徐城很不以為然,心想此人雖說是個天縱之才,但到底年少輕狂,那種主意也太過行險了。
但如今意識到,徐城或許當時已將之后發生的情況考慮進去了——他也是因此,才提前抓了陶家人、葉英紅的吧。因為葉成疇要是真失敗了,自己必然會來救他們。
而自己要救他們,就必然與隋家父子起沖突,甚至殺死他們。在外人看來,從頭到尾都是因為隋子昂爭風吃醋、強奪民女所引起的。
這就是那位大會首想要的結果吧。他們在璋城雖然勢大,但似乎隋以廉并不買他們賬。隋以廉是國姓的主官,即便徐城也拿他無可奈何。要是能有一個什么人將這位主官除去……又不牽連到空明會,可就是妙極了。
看來自己就是這個人。
他在心中嘆了一聲,問那弩手:“是那位大會首,叫隋以廉將人提過去的?現在囚在后宅里?”
弩手道:“對、對!”
果然。要是自己真能斗得贏隋子昂,他就以此引自己去找隋以廉吧。要是斗不贏呢?李伯辰想了想——那么,隋子昂或許就會“發瘋”、弒父吧?
又或者,那徐城親自出手,再將事情往自己身上一推了之!
他與徐城素未謀面,但此時心中卻生出真怒,起了殺意。那人想做他自己的事,卻將這一干人都牽連了進來。陶家人、葉英紅、自己,都算是極無辜的,可在他眼中,就只是工具一般的東西吧。
即便是無量城中之事,也沒有這般叫人惱火。
他早知道許多有權勢者并不把人當人看,但真落到自己身上,就只覺有一團火在胸口燒了起來。
今日,人仍是要救的,也非得會會這個徐城不可!
他便一把提起隋子昂,先走到地牢深處,確認的確無人,而后走回來問:“這石門怎么開?”
弩手忙往石門旁的墻上一指:“在那里。”
李伯辰走過去,看到石墻上有個半圓形的拉手,他先前還以為這是燈架,便抬起刀將那拉手給斬斷了。幾個弓弩手瞧見了,齊齊發出一聲低呼,但也不敢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