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向門內看了看那些神威騎:“他們離開的時候裴將軍還是好好的,但現在人不在了,實在不知道怎么跟他們交代。”
再看另外四人:“他們往后應該也難在隋國容身了。”
李定一笑:“將軍不必擔心,我會將事情說清楚。至于陶公……我在璋城的時候就聽說過他。如果他愿意,可以與我一同到臨西君那里去。”
見李伯辰要開口,李定一擺手:“也不都是因為將軍的情分,而是君上如今的確求賢若渴,我們也急缺人才。我這里另有一炷香,可以將他們喚醒——”
李伯辰忙道:“不必!”
又想了想,道:“只把孩子喚醒吧。”
李定一愣,只說:“也好。”
李伯辰看著他走進屋中,從袖中取出一支短香點燃、又在陶定塵的口鼻間熏了熏,那孩子便輕輕咳了兩聲,眼皮開始顫動。
他又看了看陶文保、陶純熙、葉英紅,在心里低嘆口氣。要是他們三個醒了,該會又將自己感激一番,想到那種情景,他實在有些不自在。其實也是因為不曉得如何面對陶純熙——自己如今已看得開了,但如果她落淚,未免心中又是一陣酸楚。
他今后一段日子總是要浪跡天涯的,倒不如不見,相忘于江湖。
又過得片刻,陶定塵睜開眼。李伯辰忙走進去,低聲道:“定塵。”
陶定塵迷糊了一會兒,就馬上轉臉去看身邊的父親與姐姐。瞧見他這反應,李伯辰在心中贊嘆一聲——這孩子實非常人。
他便又道:“放心,他們沒事,只是睡著了。定塵,跟我出來。”
這時陶定塵臉上才露出喜色,翻身爬起,道:“師傅,你是不是把壞人都殺了!我知道他們打不過你!”
李定在一旁贊了一聲:“真是了得。”
李伯辰知道他贊的是什么——這樣一個孩子,近日忽逢大變,沒被嚇壞就不錯了。可陶定塵卻連一絲膽怯之情都沒有,反倒神采奕奕,實屬難得。不過他問的卻是“是不是把壞人都殺了”——縱使見著父親、姐姐受了委屈,一個**歲的孩子喜氣洋洋地問了這么一句,殺心也有些重了。
他就摸摸陶定塵的頭,道:“善惡有報,壞人自然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而后起身走到門外的雪地上,見陶定塵也跟了出來,便道:“定塵,你我師徒一場,我倒一直沒教你什么。師傅和你往后就要分開了,臨走之前,我把我的刀法傳給你吧。”
陶定塵聽他說“要分開了”先是一愣,但聽他說要傳刀法,又立即抿起嘴。
李伯辰拔出腰間的長刀,又解開大氅掛在樹上,道:“你先看一遍,好好記下。一會兒我再給你寫一份刀譜。”
陶定塵正色道:“是!”
他就將自創的“斫風刀法”從頭到尾,一招一式地演練了一番。其實他清楚放眼天下的話,自己這刀法算不得高明。且要使得好,非得有神力不可。陶定塵修行的資質既然差,往后大概是很難將這刀法的威力全部發揮出來了。然而如他所言,畢竟師徒一場,總要傳些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