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往一旁斜出兩步,想的是閃開就好、得保存體力。可又聽得那黑影的聲音與之前的弩箭不同,之前的是“嗚”的一聲響,這次射出的卻是“嗡嗡”作響。他也來不及思量究竟為何,但只覺身上一麻、心頭一驚,立即提了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又往一旁躥出六七步去。
此時一道狂風才擦身而過,掀起一大篷泥土。他分神往鐵箭落處看了一眼,才暗道僥幸——那鐵箭不是破甲箭頭,而是網頭的。從車中一射出,箭頭便張開一道帶鐵刺的鐵網,要是剛才被這東西給兜住了,不但要被困上,還得剜下不少皮肉!
這一箭發出,又聽得兩側崩崩作響,一陣箭雨飛蝗一般襲來。李伯辰將手一揮,一陣電光噴出,登時將那些羽箭沖得七零八落。
他剛擋了這一記,另一部鐵甲車卻又射了兩記出來,同樣是網頭箭。那兩箭角度刁鉆,把他左右去路都封死了,逼得他只能再向前去。李伯辰又把這兩箭躲過,只覺身上已滲出了冷汗。他這境界對付同境的修士,自忖十拿九穩。可此刻對上這百人隊才覺險象環生,再加上那兩部披甲車,更是感覺有些吃力了。
他心道,絕不能與他們糾纏。而且還得想法把那兩部披甲車給料理了。否則即便沖了過去,但那兩部車六部弩,前方還有十余里,它們追著不放,自己是絕對走不掉的。
想到此處,忽然頓住腳步往后一轉,一下子將一柄鐵箭從地上拔了出來。
此刻那兩部車停下,馬步兵沖過披甲車壓了上來,當前十幾騎兵都手持長槍,馬蹄聲隆隆作響。雖然只有數十人,可一旦被圍了,只覺得身前身后都被擁住,仿佛陷在千人陣中了。
李伯辰便喝道:“去!”
陰兵立即向前方騎士撲去。當前的幾騎兵立即晃了晃,人吼馬嘶,滾落在地。這幾騎又將身后的一絆,再倒了五六個。李伯辰將鐵箭橫起,沖入陣中狠狠一掃,也不知道掃斷了幾條馬腿,耳畔只聽得一陣轟轟作響、塵土飛揚。
可此時那些騎士的長槍也突刺過來,他橫下心躲閃幾次,但終究也挨了五六記,肩頭血流如注。
不過他上半身有甲,又筋骨強健,這幾下也沒叫他受什么重傷,便又持箭往前沖去。后面那撥騎士見騎槍似乎一時間奈何不了他,立即往兩側散開,把長槍給投了出來,立時在他面前樹起一片密林。
李伯辰心道不好,腳下緩了緩,正要掄起鐵箭將那些長槍蕩平,卻聽前方又是碰碰兩聲,一步披甲車又射了箭出來。此時離得太近,避也來不及,他只能一用只手和臂彎將箭箍住,往前一迎——
只聽耳畔一陣尖銳嘯響,他身子騰云駕霧一般往后飛了起來——兩支網頭箭被他手中這鐵箭給攔住,也將他擊飛了。他手中的鐵箭重重轟在胸口的甲上,只覺五臟六腑都挪了位置,頭腦中一片嗡嗡作響,眼前全是金星亂飛。
等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落地了。他心道不妙,只怕兩側的騎兵要殺上來,可等彈起身往左右一看,卻見地上多了十幾具尸體——是被他攔下、磕飛那兩支箭倒旋著飛去兩邊,將那些騎士給掃倒了一大片。
他心中一松,立時覺得身上無一處不疼,也不曉得是不是受了內傷。但身旁只余七八騎,他便一咬牙振奮精神又將被擊彎了的鐵箭抓起,向一部披甲車猛沖過去。
他與車之間此時還隔了五六十個步卒。剛想要再將陰兵喝出,卻只覺胸口一悶、頭腦一陣刺痛,險些暈了過去。他心中一凜,知道自己該是受了重傷。
但這時再看前方那些步卒,只見一個個臉上皆露出驚恐之色,該是沒見過有人竟能擋了披甲車的箭還能活下來的。李伯辰見此情景,立即大喝:“擋我者死!!”
他厲喝時使了靈力,聲若雷霆,震得自己的耳朵都嗡嗡作響。前面那些步卒一聽這動靜,又幾個膽小的立時坐倒在地。還有些愣了愣,趕緊閃去一旁。
李伯辰趁這當口兒大步沖至一部披甲車前,將鐵箭往那履帶中狠狠一插,又縱去另一部車邊,揮刀將它的一側履帶也給斬斷了。兩部車中的軍士打開鐵窗口,探了鋼矛來刺他,李伯辰立時使了天誅術,雷霆擊在鐵車上,只聽車內人一片慘呼,鋼矛叮叮當當地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