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實實在在的好事。玄菟軍一走,與山谷秘境再無阻攔,進出也就容易得多了。李伯辰轉臉道:“外公,能不能請隋公子把陣法再往北探出一里地?那樣就把秘境的入口也擴進去了,萬一往后有什么事,還可以帶人去那里避難。”
常休想了想,道:“也好,此事我與他商量。”
兩人說了這幾句話,忽聽結界外面不遠處、一叢矮樹之后傳來人聲:“君侯,常老先生,我來獻寶、我來獻寶!”
又有一個糟老頭子從樹后躥出來,手里捧著一樣東西跌跌撞撞往這邊跑,邊跑還邊回頭往北邊看,似乎很怕那里的玄菟軍追過來。
李伯辰定睛一瞧,這不是朱厚的那位軍師周先生么。
老頭子跑到兩人身前三四步遠處,便像迷了魂兒一樣,在原地打起轉來,怎么也無法再往前了。他心中焦慮,便大叫:“君侯!我手上這寶貝是那匪首朱厚的!”
他手中的,正是那頂很威風的頭盔。
李伯辰見他渾身是血,胡子和頭發都糊到了一處,料想該是昨夜見勢不妙就在戰場上裝死才逃得一命。他也同常休提到過此人,就笑了笑,道:“你是哪位?這又是什么寶?”
老頭子忙道:“我之前被那匪首給捉了去,偏叫我做個什么軍師,可我知道他罪大惡極,不愿與之為伍,昨夜瞧見君侯的英姿,才知道是明主!這盔是朱厚在雷云洞天秘境里得的,是件法寶——我從朱厚身上奪了,棄暗投明、棄暗投明來了!往后就想在君侯這里效力、為君侯獻計!”
但李伯辰可知道他這軍師是什么貨色,哪敢要他的計。稍稍一想,打算將頭盔收了,但人是不想要的。頂多給些錢財,叫他自謀生路去。
可剛要開口,聽著一個鄉民叫道:“哈哈,這不是老周嗎?你一個木匠,怎么成了軍師了?未必是幫朱厚造坐桶?”
周先生滿臉血污,倒也看不清是不是將臉漲紅了,只道:“呸!我這手藝,造坐桶?!”
又有人道:“老周,你說你木匠干得好好的,在侯城又享著福,怎么想不開跟山匪了?”
還有人道:“行啦,別擠兌他了。瞧他這樣兒也怪可憐的。”
李伯辰原本不想放他進來,是因為他是朱厚的“軍師”,或許朱厚不怎么在乎他的意見,可好歹也算是核心人物的。但此時聽了那些鄉民的話,意識到此人在屯子里的時候該沒干過什么壞事,不然大家瞧他這模樣也不會覺得可憐。
且聽他說話,似乎他還是個本事不錯的木匠。
他心中一動,便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頭子忙道:“回君侯,賤名周盤。”
李伯辰道:“周盤,我問你,從前是做什么的?”
周盤道:“這個,我從前是個木匠……嘿嘿,是個匠師。”
李伯辰不知道木匠和匠師有什么區別,但想或許是木行里比較高級的木匠吧。便道:“聽起來你從前在侯城干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