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妖獸之類,都有弱點。火猴子會使火氣,可怕水。”李伯辰頓了頓,道,“想不想看看它在水里是什么樣子?”
眾人聽了他這話都是一愣,李伯辰便道:“想看?好。我這就去把它捉回來。”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神色松了松,甚至些人有心思配合他笑了兩聲。唯獨方耋愣住之后皺起了眉,正要開口說話,李伯辰卻已一掐指決、口中低誦幾句,轉了身大步向前跨出三步。
他那咒訣是打開入口,這三步之后,便身處獸群當中了。余下諸人還愣著的當口兒,方耋拔刀沖了過去,叫道:“君侯!!”
但他只到入口處便不能再往前,縱是奔跑,也只能在原地踏步。諸人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幾個百將也沖到前面,隨后一群人壓上來,但都只能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阻住。
李伯辰突然一現身,身前兩個足蜍立時用細爪將身子支棱起來,一顆人頭轉過來看他,鼻子抽動不停,那臉上的神情既既兇狠又迷茫,似是一時間搞不清他的身份。
更遠處的幾頭妖獸反應要慢些,此刻也僅是開始轉頭、尋找陌生的氣味來源。而足蜍之后的那火猴子眼睛一瞪,咔嚓一聲將掌中兩根骨棒捏碎了,張嘴就要叫。
此時李伯辰已一把抽出了魔刀,兜頭便是一道刀氣劈出,兩個足蜍立時被劈成兩半,他便足下發力,沖到兩截尸身當中。足蜍并不小,與牛相當,那體內的鮮血都潑在了他身上,將他淋成個血人。
他體內本就有妖獸的血肉,又被這腥臭的血一淋,人味兒一下子被遮掩了。此時火猴子叫了出來,那聲音又尖又利,像十幾個人同時在吹柳哨。
更外面的妖獸聽著這號令,紛紛起身發出低吼,可一時間找不到敵人在何處,只在原地打轉兒。這時李伯辰已沖出血雨,火猴子動作極為靈敏,雙腿一發力便要跳到最近的一頭渾甲獸身上去。
可剛躍至半空,李伯辰掌中一桿大槊突現,一下子把它扎了個對穿。
這畜生吃痛,在槊鋒上左搖右晃,倒是叫傷口又裂得大了些。也正因此不但沒掙開去反倒順著槊桿滑了下來,更是疼得哇哇大叫。待它滑到手邊,李伯辰立時將大槊一收,一把掐住它的脖子便往回沖。
那火猴子也有一個孩童大小,雖被掐住脖子,卻還是用腿腳在亂抓亂撓,但李伯辰一身寶甲,怪物只徒勞無功。此時周遭的妖獸終于反應過來,哄的一聲直撲過來。李伯辰將火猴子交由左手,右手又持著大槊亂刺一氣,再格殺了兩三個。
妖獸并不畏懼,還在前沖。李伯辰也不戀戰,收了大槊一把扯住一只倒地的渾甲獸后腿,口中暴喝一聲,跳了回去。
秘境入口關上,那渾甲獸還差個腦袋沒進來,立時被切斷在外面。余下的妖獸一下子失了氣味、蹤影,沖到入口處撞作一團,又因嗅到了血腥氣、沒了統馭者的彈壓,不多時竟相互撕咬毆斗起來。
李伯辰跳回秘境,諸人才大大松了一口氣。昨夜瞧見妖獸肆虐嘶吼,人人都覺得膽寒。今天縱使他向諸人講解妖獸的習性,心中也都覺往后沒什么希望。可他這一回忽然跳出去,十幾息的功夫便于獸群中擒得首領、如探囊取物一般,諸人都瞧得目瞪口呆。待見他真將這火猴子拖回來了,先是嚇了一跳、紛紛避讓,隨后便爆發出一陣轟然叫好,幾乎將此前的恐懼全拋到腦后了。
李伯辰的手勁極大,在外面的時候那怪物還能掙扎,可掐了這么一會脖子,那火猴子已經是只能出氣、不能進去,快要被掐死了。
李伯辰聽著他們的叫好,見著他們臉上既興奮、又有些兇狠的神情,曉得這些人其實也是對昨夜隋軍的死心有戚戚——一夜的功夫、在如此驚濤駭浪般的恐懼洗禮之下,他們對于那些死去的隋軍的印象,也只剩一個“人”字了吧。
他便喝道:“呸!一身的臭血!”
說了話,便掐著怪物跳進了河里。那些水草立時避讓,河水登時染紅一大片。火猴子一入水,紅皮毛發便像炸了似的舞動起來,只見一小片河面上水霧翻騰,好似將河水都煮開了。
經這一刺激,怪物又恢復了些生氣,大吼大叫,手腳亂蹬。李伯辰胡亂抹了把臉,便將它松開自己跳上岸。
他前腳上岸,火猴子后腳就也往上攀,眾人瞧見這一幕不由得大驚。